所幸从前秦彦狩猎常有受伤的时候,家里这些药都是常备的。
方铜眸色凝重,小心的伸手脱去妇人的草鞋。
钱凤萍瑟缩了下,神情有些尴尬:“别,我自己能行。”
她在山里干了一整天的活,若说没味道那是假的,而且草鞋很容易进泥土,这么脏的脚,她不好意思叫方铜看到。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温声道:“别多想。”
方铜一把抓住她想要缩回去的脚,细细查看,脚踝处肿起了个包,所幸骨头没有错位。
先小心的拿布沾湿温水给她擦干净脚,又拿冰凉的井水沾湿布冷敷一会儿,双手倒了药酒搓热,给她轻轻揉捏脚踝。
男人手掌温热,手下力度轻柔,仿佛对待什么珍宝一般,粗糙的手掌摩挲过脚腕时,让钱凤萍别扭的红了耳朵。
方铜揉捏着她的脚腕,也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她那肿的高高的脚,蹙眉,“怎么弄得?”
钱凤萍眸光闪烁,支支吾吾,“不、不小心摔了一下。”方铜低着头,没注意到她的神情。
“下次受了伤就先回家,山药不够也没事,咱家囤粮了的,知道吗?”
“嗯。”
屋外,秦彦转动着轮椅去厨房把菜和碗筷摆好,四处看了看,不见方南枝的踪影。
天色渐黑,树林里晚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方南枝正在家门口,茅坑上大号呐。
这几天吃的饱,都不便秘了。
一通畅快的排泄后,身心舒畅的小丫头借着微弱的月光,随手薅了两个树叶擦干净,穿好衣服站起身往外走。
才走出茅厕,眼前突然窜出一个黑影!
“哇啊啊!爹啊救命!”
方南枝吓得跳起来吱哇乱叫。
“啊啊啊!”那黑影也被吓得吱哇乱叫。
他这么叫,声音有些耳熟,方南枝冷静了一点看去,也看清了黑暗中那略带幽怨的大脸——她二伯。
小半晌后,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进秦家。
方铜刚给屋里腿脚不方便的钱凤萍送完窝窝头和菜,回来,看到院子里的人影,怔愣了一下。
“二哥,你咋来了?”
方银看见他,一张大脸委屈巴巴的,嘴撅了起来要哭不哭的,气若游丝:“我饿。”“弟弟,他们、他们不给我饭吃,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方南枝抬头去看她二伯,也是吓了一跳,二伯眼眶饿的眼眶凸出来了,唇色苍白,看起来好像随时要去了一般。
身上的衣服原本就有几个洞,可这会儿,衣服上确实数不清的洞,还有淤青、刮伤的伤口和泥土数不胜数,满身狼狈。
方铜蹙眉,心下有些怒意。
不过他没多说,拉着二哥往厨房走,“你先坐下,喏,先吃口。”
说着,递过去一个野菜窝窝头。
他真怕下一秒人饿死了。
方银双眼放光,立马接过,狼吞虎咽起来。
“你慢点,没人和你抢,这里有水,慢点吃!”眼见制止不住他,方铜语气凶了起来。
方银身子一抖,听话的慢慢吃起来,时不时大口喝水把窝窝头往下顺。
边吃边掉眼泪。
方铜三人也跟着吃饭,饭桌上夹杂方银低低的哭声,气氛很是沉闷。
等他吃完一个窝窝头,缓过来了,方铜又递过去一个:“慢点吃,说说,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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