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车不倒直管推,生命不息,垫宅不止!佩服佩服!”李精树拄着拐棍,跟在李精妙身后,看着他吃力往坡上拉,把拐棍横着在车辕后,撂有一段距离,在横抽来送去,“加点劲呀!使点油呀!嘿呀嘿!……”李精妙带着车襻,身子扭来扭去,我母亲用肩顶着车后托,李精树抽回拐棍,离老远,把拐棍插在车后尾,做个撬动车托的动作,“呦嘿呦呀,使点劲儿,就上去呀!………”
车托往我母亲肩膀里深陷,我母亲咬咬牙,泪水扑出眼眶,李百通闲转,赶紧过来拉车把,车是上去了,李精妙却象蚱蜢那样,扑倒在地上,手压在车把下,李百通赶紧过来,猛掀车把,后托抬起,撞了我母亲的腰,她倒在沟里,滚进沟底。
“上去就好!上去就好!”李精树拽拽衣服,“你滚那儿干什么?好玩呀?”一脸讥笑。
“老二哥,不是我说你,就不能少上些?坡这么大,你已经不年轻了!”
“谁说的?正值当年,至少还能干一百年!”
“老三,你这话太损了点吧?不帮忙就算了,何必冷嘲热讽?”李百通指指李精树,“都是兄弟,何必让人看笑话?”
“哼哼!兄弟?你问问他:这俩字咋写?”
“你个狗日,欠打!看我不抽死你!”李精妙扯下车襻,奔过去!血红着眼,压过的手,手指上往下滴血。
“怪我!怪我!劲使大了,摔了个狗啃泥?”
“有种你给我站着,看我不削死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天地造物,怎么造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李精妙指着李精树。
“老二哥!”李百通一把拉住李精妙,“你连我大兮、我大呢一块儿骂了?他们生养你们一场不容易!”
“我让他气糊涂了,一辈子不干好事!”
“野蛮之人!野蛮之人!”李精树象一只瘸腿狗,落荒而逃,“象驴一样……”
“老弟,不是你来,今天够呛!你要跑给我跑远些,别再让我看见你,看一回我抽你一回!”
“哼哼!狗脾气渐长!”李精树跑出能有二百米。
“兰香,能起来吗?咱走!通子,谢谢你!”
“谢什么?举手之劳!你不用抽他,他已经朽到心里了!算啦,毕竟一个母亲!”李百通拍拍李精妙的肩。
“能!”林兰香脚崴了一下,走路有些瘸,李建木当时去城里拉粪,没在家胶轮车的速度就是不一样,只要有时间,李精妙就会拉土,宅子上已经有半个屋身子大了,没有合辙落实,需要落场大雨后,才行,李精妙一边用铣平,一边计划着还需要的时间,林兰香和李建木要到生产队劳动,只有吃饭前后的空,所以平地之事,只有李精妙干,虽然苦些,但收获不小。
“吃饭了!牢食不吃啦?不吃,剐了喂猪,还干上瘾了不是?”沈氏气得直跺脚,“这么挣命干甚?那是你的事吗?吃自家饭干别人家,你图什么?吃了憨娘奶了?吃几口?憨成这样?你还指望住那儿?儿孙自有儿孙福!”
“少说两句吧!回家吃饭!”李精妙拍拍手上干泥,为了这,沈氏人前人后没少骂他,忍了,忍不了是李精树那张嘴脸。
大队和各个生产队主要路道口都刷好了,梁修身、贾云龙、李建玉、李金亮、孙爽、陈仲秋、沈冬秋、张金梁等一竿子骑着自行车,落了一圈,基本满意,表扬了李金亮、陈仲秋、沈冬秋,在老梁办公室临时开个小会,讨论由谁去后槽坊请能人曹真宝,半天没人吭声,这尊真神不好请,大队得开出什么样条件,这人轴,仨瓜俩枣人家还真看不上眼,平时不喜欢炫耀,墨宝难舍,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决定派李金亮、张金梁去,沈冬秋想去,又怕把事办砸了,所以张张口咽回去,最后还是贾提议,最后算是定下来。
太阳快掉地之时,两个人就顺着贾家沟那儿的岔河过去了,天黑晚,太阳隐没之后,很长时间天还是亮亮的,他们赶到那儿,后槽坊的大红灯笼已经在外处亮起,门脑那儿有人值夜,看到二位有人往里通报,时辰不大,曹真善就笑容可掬迎出来,双手一抱拳,“二位领导光临蔽处,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客气,曹大老板,我们今天来,是有受大队委托,前来请令兄出山,不知可否?”李金亮眼窝子深,对于曹家有着本能的敬仰。
“他这个人只喜欢在自家宅子里优哉游哉,不喜到处乱逛,且生性狷介,狂悖不羁,少融,活在自我世界里,恐很难请得动,所请何事?”
“请他写墙字!”
“难!那进来吧!”曹家大院分东西跨院,东跨院和西跨院之间,有道花墙,正中间是大圆门,老大居东,老二居西,且统一从西跨院进出,作坊和伙计住地在后院,曹真善挥一下手,直接领他们去东跨院,当时曹真宝正在书房飞走蛇写着书法,功底透着深厚,孔桂珍正在浇花,日子过得散淡,“大嫂,这是大队两位领导,来找我哥有事!”
“噢!”孔氏放下喷壶,“真宝,有人找!”
“你烦不烦?天都这晚了,谁这么不开眼?没明个了?”语气中透着不耐烦。
“是大队两位领导找你有事!”曹真善就挥挥手退出。
“嘁!我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呀?能跟我有什么事?真能添乱!”
“二弟一起吧!”孔氏招呼着。
“不啦!后院还有事,我还得去!”曹真善就走了。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