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幼崽洞。
凤翎晚留下的秋千上坐着一个形单影只的少年。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凤翎晚在时光里留下的痕迹。
银白色长发狼尾发型,是凤翎晚看书时觉得特别适合他,找系统要的图片然后剪的,在她的保养下一直留到现在又长又卷,非常漂亮。
脖子上,耳朵上,手上,都挂着她不知道从哪搞来打磨的亮闪闪石头做的首饰。
浔钰的心情很低落。
如今他叫一声姐姐,没有人再推动这个秋千,只有微凉的风吹过,微微带动秋千摇摆,是孤寂在动。
忍不住,他星蓝色的眸子里掉落几颗断线的珠子,一颗又颗,砸在回忆的梦里,心碎的河里。
情到深处,忍不住呢喃。
“姐姐”
突然,秋千猛地荡起,那个人回到梦里,断线的珠子有了尽头。
“我不在你就在这儿哭鼻子吗?”
凤翎晚在他荡出来回来以后,伸手按住两边的绳子,让秋千停下。
浔钰垂着头,眼尾微红,紧紧咬着嘴唇,一副不准备理人的模样,精致的面庞宛若精心雕琢的温润美玉,发丝飘动间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破碎之美。
“真不理我了?阿钰~”凤翎晚蹲下,抬头看着他。
听见她熟悉的称呼,没由来的浔钰心头酸意四溢,声音带着哭腔,胸口剧烈起伏。
“你还回来干什么?不是有兽夫了吗?还来管我做什么?”
他的眼眶渐渐泛红,泪眼朦胧,仿佛每一滴都承载着无尽的思绪和情感。如果不是他还差一岁才能成年,他就可以陪凤翎晚过情期。
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晚出生一年?也恨凤翎晚,为什么给了他这么多温柔?
同时他又矛盾着。
他理解凤翎晚身为少主的不易,也懂得兽族的规矩向来如此。
所以他的恨没有着落点,所有的一切都有理由。
只有他的情绪没有任何依托的难过着。
“乖~别哭了。等你成年了就让你当我的兽夫好不好?”
“谁要当你的兽夫?等我成年?我前面要排几个哥哥?”
他气鼓鼓的撅着嘴,脸颊轮廓分明,微微带着一丝青涩的棱角,白皙的肤色因为气恼染上淡淡的红晕。
到底是从小养到大的童养夫,凤翎晚对浔钰总是多了几分耐心。
她跨步上前搂住濒临崩溃的浔钰。
“好啦,小哭包。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没有人可以代替的,不难过了好吗。”
凤翎晚的温柔安慰让他悲不自胜的情绪有了归处。
所有的强撑与伪装在这一刻不堪一击。
他声音越说越哑,带着崩溃的颤抖。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怎么能不难过?”
“你明明说过要我的,现在却先有了别人!姐姐!我一直以为你第一个兽夫会是我!”他心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兽人在快乐的时光里,总会潜意识的回避那些会对自己产生伤害的事情。
因此他从未考虑过自己跟凤翎晚的年龄问题。
毛茸茸的银白色脑袋深深的埋进凤翎晚的怀里,一抽一抽的。
“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凭什么族长不让我去你的选夫宴!
那个洛易的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
我的血统明明比他高!”
他控诉的话语一句接一句,声音闷闷的,生气、委屈、难过却又带着撒娇的意味。
凤翎晚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柔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一遍又一遍的,对他所有的控诉照单全收,回应着,安抚着,抚平他的情绪。
浔钰:“你是不是嫌弃我爱哭。”
凤翎晚:“没有,你哭泣的样子很漂亮,我喜欢看。”
浔钰:“你总是……这么温柔,我怎么放得下。”
凤翎晚:“为什么要放下,你迟早是我的兽夫,也只能是我的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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