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雪是女人。
当然更能知道沈沁梅的想法。
她如今和郑明贵分开,靠着一个男人活了那么多年,如今又靠自己的弟弟和哥哥过日子。
心里多多少少会焦虑。
想要让一个人更快的融入这个社会。
最好的办法就是帮她实现自我价值。
沈琰这才明白过来。
胸口一瞬间情绪翻涌又复杂。
他叹口气。
在苏幼雪的头上轻轻揉了揉,喉结滚动了一下,道:“辛苦你了。”
……
晚上。
要到了火车开动的时间。
猴子和齐鲁生齐鲁名两兄弟睡了个饱觉,一人拎着二百条裤子出发赶火车去了。
沈琰写了一封信,又留了个地址给猴子,叫他一下车就去裁缝铺里找陈马龙。
货款到账,直接存进邮政储蓄的存折里。
叮嘱完毕,三人离开,沈琰转身往院子里走。
经过青青制衣的时候,他忽然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沈琰一愣。
下意识停下步子。
他第一反应就是遭了贼。
毕竟这厂子目前停了工,再加上里面都是缝纫机,用两把铁链锁着,总归不太安全。
沈琰沉着脸,下意识就准备冲进去。
然而,还没等自己抬脚,青青制衣厂的门就开了。
沈沁梅手里提着马灯,一脸着急忙慌的冲了出来。
“二姐?”
沈琰一愣。
下意识道:“你怎么在这儿?”
沈沁梅眼睛都红了。
她拎着马灯,额头上都是汗,身上穿着的棉麻衣服,也贴在身上,湿透了。
“我,我料子找不见了!”
她对着沈琰道:“一块暗绿色的布料,上面绣了一朵菊花,你瞧见没?我前几天明明放在仓库里的,怎么找不见了?”
沈沁梅一直都在仓库里剪线头。
苏幼雪也就顺手在里面教她刺绣。
结果就万万没想到,今天下午在仓库里点裤子的时候,顺手堆上去了。沈琰闻言,松口气,又摇了摇头。
“二姐,别急,明天天亮了我让大家一起找,今天太晚了,大飞小飞还在家里等你呢,你先回去吧!”
沈沁梅眼睛红得快要落泪。
那是自己跟着苏幼雪学了好几天才绣出来的菊花。
虽然手法不好。
但是也尽了心。
这会儿找不见了,她急得不行。
只是小弟说的也没错,这会儿大晚上,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明天来找。
沈沁梅擦着眼泪,和沈琰又说了几句,之后拎着马灯回去了。
沈琰回到家。
又和苏幼雪学了一会儿英语,复习了一下功课。
两人早早就上床睡了。
…………
两天后。
猴子和齐鲁生齐鲁名三人抵达了羊城。
一路上三人足够警惕,下了火车,猴子浑身上下每根神经都绷紧着。
“叔,咱们去招待所住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就去。”
猴子道:“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打地铺睡在门外,这样不担心有人进来。”齐鲁生齐鲁名只觉得心里安稳。
两人点头,跟着猴子去了招待所。
实际上。
猴子心里慌得很。
第一次没和沈琰出来,他觉得责任重大。
一晚上压根就没怎么睡沉。
早上齐鲁生打呼噜的声音直接给他吵醒了。
猴子起床,见两人睡得沉得不行,当下无奈又好笑。
他伸手,将两人拍醒。
“叔,走了,天亮了!”
拍了几下。
齐鲁生齐鲁名两兄弟几乎是直接从床上弹起来的!
“天,天亮了?!”
齐鲁生搓了搓手,皱着眉道:“小兄弟,我昨晚上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哪里敢睡沉!这么多裤子,值钱哩!要是被偷了可就完了!”
齐鲁名点头,打了哈欠,又揉眼睛。
“是啊!哥,我这一晚上也竖着耳朵听着!幸好这次运气好,没遇见扒手。”
猴子:“?????”他嘴角抽了抽。
倒也没点破。
三人起床,收拾了一下东西后,退了房,直奔绿已裁缝店。
猴子拿着沈琰给的信。
正准备敲门。
没想到里面的人刚好转身,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门外的猴子等人。
是个女裁缝,烫着当下最时髦的港式小卷,涂着红唇。
看见三人站在门外,又瞧见了脚边的大摞裤子。
她愣了愣,旋即眼睛一亮,扭头就朝里面喊。
“钟叔,钟叔啊?!你出来一下啦!”
里面没一会儿走出了个中年男人。
看见那大摞的裤子,顿时就明白了。
他嘿嘿一笑,道:“进来进来!我马上去喊龙哥!”
猴子点点头,和齐鲁生齐鲁名两人走了进去。
三人有些局促不安。
坐在凳子上,双腿并拢,手也缩着,低着头。
直到女店员递了茶过来,又搞了瓜子和花生,三人这才放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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