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往上面交钱就成了。
这服装三厂的老板,陈东尔,就是个中翘楚。
眼光锐利,抓住机遇,服装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八十年代家家户户都还勉强挣扎着温饱的时候,他就已经小富一方了。
“同志?这碎花裙?你还要不要了?”
售货员的声音将沈琰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笑着点头,道:“多少钱一件?”
“十七块!不还价!”
啧!
真黑!
沈琰道:“那给我来一件吧!”
他付了钱,将衣服装好,离开了百货大楼。
……
傍晚。
云城国营饭店。
今儿个被几个小老板包了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哎呀!陈总!来来来,再喝一杯!这一个月,咱们厂子效益翻倍,今年指定能过个肥年!都是咱们陈总眼光独到啊!”
“就是!附近几个地级市,百货大楼都问咱们拿货!说是碎花裙子好卖得不得了!厂子里机器连轴转,我看啊,咱们得多买几台缝纫机了!”“陈总!我敬您一杯!感谢陈总对咱们生意的照顾!”
……
陈东尔坐在主位上。
红光满面。
这一个月来,厂里新制了一款碎花裙,出奇的好卖!
往百货大楼里一挂,一上午不到的功夫就卖完光了!
他眼光辣。
心思独到。
当即拍板决定,立立刻赶制碎花裙子。
这半个多月,销量暴涨,虽说最近有饱和的趋势,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挣得盆满钵满。
腰包鼓鼓,厂子里效益暴增,今年整个服装三厂的工人,都能过得滋润惬意。
陈东尔志得意满,酒又喝了一轮。
等到散了场,天色已经黑了。
外面下了雨,他走出来,秘书打着伞,搀扶着他朝着院子外面停着的一辆波罗乃兹走去。
这年头,私人敢开车的极少。
生怕被人举报。
不过陈东尔的车子,挂在服装三厂名下,也算是公家车。他又是厂长,当然能坐。
陈东尔喝高了。
醉醺醺的。
跟着秘书走着,还没到车子前,秘书就忽然停了下来。
“咋,咋回事儿?”
陈东尔眼皮都没抬,“停下来干啥?”
秘书赶紧道:“陈总,好像有人找你。”
陈东尔一愣。
这才抬了眼皮,朝着自己车前看了一眼。
就看见一个年轻小伙,剃着寸板,穿着一件的确良短袖衬衫,黑色工装长裤,一双牛皮鞋,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站着。
精神面貌极好,站的笔直,撑着一把桐油伞,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这人。
不是沈琰还能是谁?
他从百货大楼出来,就去了服装三厂一趟。
递了烟,问了一圈,才知道陈东尔带着厂里的几个心腹来国营饭店吃饭了。
开的是一辆波罗乃兹。
挂的公家牌照。
他也不含糊。当下就找过来了。
站在外面,等到现在。
“你哪个?”
陈东尔稍稍清醒了一些,皱着眉,看着沈琰,“找我干啥?”
沈琰举了举手里的布袋。
碎花裙。
陈东尔眼皮子一跳,再次清醒了几分。
“陈总,我想和您谈一桩……”
沈琰开口。
然而。
这一次,话没说完,陈东尔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胡乱摆摆手,瞪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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