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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奶奶是神婆,总是出远门,帮人解决怪事。今天早早的就走了,和宁韶说过。
只是,蔺堰有家里的钥匙,他为什么不进屋?
宁韶走近,这般询问。其实他们很少说话,平时宁韶去蔺奶奶家吃饭,除了蔺奶奶,和他没有任何交流,有时候她都觉得蔺堰伤了声带,不能说话。
应当是失血过多,蔺堰反应迟钝,闻言缓缓抬起头,言简意赅。
“丢了。”
他钥匙不知什么时候丢了,找不到。
宁韶暗道这是一个机会。
她装作不经意地道:“你总不能睡外面,蔺奶奶待我好,你是她亲人,我理应照顾你。”
在寸头少年化为实质般的漆黑瞳眸之下停顿,好半天,宁韶才硬着头皮继续说:“你来我家住一晚吧。”
她心里打鼓,不确定他会不会答应。蔺奶奶总说她这孙子性子老实木讷,别人说一句他才会动一下,就跟背后装了齿轮的木偶一样,需要拨动才会动,请求她多多照顾自己这个孙子。
见他迟迟不说话,宁韶打算再说,下一秒听到他答应。
“好。”
他扶着墙站了起来,走廊感应灯熄灭,高大阴影覆在她眼前,充满了压迫感,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
宁韶心里有点怕。
她觉得蔺堰若是家里破产,可以去当保镖,或是保安,以他气势,说他是黑帮老大,也有人信。
可这样的人,性格跟兔子一样软弱。
进了家门,宁韶找出医药箱,递到他的面前。
“你身上的伤很重,自己处理一下吧。”
她一个人住,家里常备医药箱。平日生病,她也不愿意去医院,医药费太贵,她还是更喜欢在家里吃药,硬扛过去。
开了客厅的灯,橘黄色暖灯驱散了黑暗,宁韶去收早上晒的衣服,收完回来,便见少年始终站在玄关处,没有踏入客厅一步。像一座石灰雕塑,立在原地,客厅的光照不到玄关,灰暗的阴影落在他的身上,将他影子拉长,手里捧着医药箱。
宁韶把阳台收来的干净衣服放到沙发上,抬脚走近,疑惑地问:“你怎么不进来?”
说实话,她虽忙碌学习,但一有空便会打扫家里卫生,加上她活动范围小,家里整齐干净,木质地板都拖得泛光。
少年不应该会嫌弃她的家才对。
蔺堰心里的想法与她相反,听到她的声音,身体明显僵硬,嗓音好似还处于变音期,沙哑而低沉。
“我脏。”
他全身上下衣服像在泥泞里翻滚过一样,还沾着血迹。比起干净而温馨的客厅,他格格不入,并不属于这里。
宁韶闻言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转身回了卧室,她没发现在自己转身之时,站在玄关处的少年抬起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直至背影彻底消失。
她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套睡衣。
睡衣很旧,布满深紫色的花印,看着更像是老人穿的。本来就是她阿婆穿过的,阿婆离世后,衣服她并没有全部烧掉,而是留在阿婆那间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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