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宸察言观色,知他心思。
他上前一步,凑近伙计小哥,借着握手功夫,手中三文钱已经递到小哥手里。
“老哥,传句话。放心,我做不长久,半年一年就走,以后还要你多多照顾。”
陈宸如愿见到掌柜。
掌柜姓刘,为人和善,看似一团和气,但陈宸却发现这人眼神总带着审视。
“你要来我医馆当伙计?”
掌柜看着眼前这个半大少年,整个人收拾得干净利落,衣服扎得整整齐齐,脸上虽然恭敬却带着自信。
“刘掌柜,我来当伙计,却不是为了当而当,我是来证明自己的!”
陈宸拱手,自信说道。
刘掌柜本来已经准备拒绝,闻言来了兴趣,“怎么说?”
“我是城中‘清风观’孙观主的远房亲戚。”
“长辈托他照顾我,想要把我送入全真教,孙观主刚正不阿,说要考验我一番。”
刘掌柜顿时收敛审视眼神,带着好奇问道:
“考验?怎么考验?”“孙观主说,要是我能凭自己本事在这长安过得半载一年,他就向教中建议,收下我当弟子。”
“我打听观察一圈,得知您善名远播,又正好堂中生意忙碌缺少人手,故而厚颜求上门来。”
刘掌柜迟疑片刻,陈宸知他对自己身份存疑,开口道:“刘掌柜,要不这样,你只管我吃住,再派个人到‘清风观’帮忙把我行李取来。”
“我在这干上几天,您要是觉得我手脚利索就把我留下。”
刘掌柜心想,罢了,就派人去看看,万一是真,就收下他,就当和全真结下善缘。
陈宸则在想,我哪里有什么行李要人帮忙搬,只是扯着“清风观”的虎皮,安你的心。
刘掌柜不露声色,微笑说道:“小兄弟言重了。我看你谈吐不俗,迟早是要一飞冲天的。”
“这样,我派人跟你去拿下行李,安顿好再说,明天再上工。例钱怎么能不给,吃住也都在我这。”
刘掌柜派伙计跟着陈宸去“清风观”,恰巧就是上午那名开门的小哥。
小哥跟着陈宸进入道观,熟络地与遇到的每一名道士打招呼,心里反而忐忑起来。
我这收钱不会被报复吧,他心想。
陈宸倒是没有为难他,他主要是找观主打声招呼,说声他要住出去的事。
小哥站在殿外,见陈宸与殿中孙观主有说有笑,心中更是对陈宸高看一筹。
没一会儿,陈宸走出来对他说:“麻烦你白跑一趟,你回去跟掌柜说一声,我明天一早到堂中,今晚还住‘清风观’。”
“不麻烦不麻烦,那我先走了啊。”
那边伙计自去找刘掌柜说观中见闻不提。
却说陈宸凭借伶俐的口舌和虚无缥缈的虎威,在城中找到了一份医馆打杂的活计。
他想要与周伯通再联络联络感情,却一直不见踪影。这日晚上,孑然一身的他回到道观住处,发现枕头边放着一封信。
落款正是周伯通。
信上,字如蟹爬,个人风格明显,还有几处墨点,看着像是特意点上去的,莫不是全真教的防伪标记?
信中,周伯通说,他本人要去华山看看义弟,就不上终南了。
他见拿着信的这个孩子天赋不错,像他师兄年轻时候,已经教他筑基功夫。
但他不想照顾小孩,就推荐他去终南山的重阳宫,让马钰等人看着办。
这小孩遭逢变故,性格可能会功利偏激,让马钰等人好生管教。
陈宸看着信,心中五味杂陈。
他这才知道,周伯通不光对他看重,对他这个人也看得通透。
……
第五日,晨光熹微,陈宸等在医馆门口。
开门的伙计仍是那名小哥。
他态度与昨日初见截然不同,非常友好。
“这么早,快进来吧。”
“我这多打拿了份早食,要吗?”
陈宸也不摆什么架子,道了声谢就接过粗粮饼啃起来。
随着日头逐渐高起,他开始自己在医馆的打工生涯。医馆内,药香扑鼻。
大堂右侧一整面墙是连排药柜,一个个小抽屉标着中药名字,总数怕是不下三百种。
药柜前是柜台,完全隔开买药之人与药柜。
再在中间放着一块屏风,隔开左右,左边是坐堂大夫诊治病人所在。
一张长桌,一把圈椅,一块布巾,一叠宣纸,一块砚台,一支毛笔,这就是坐堂大夫所有工具。
陈宸没有片刻耽搁,他趁着坐堂大夫和掌柜还没来,问开门的伙计小哥拿了抹布、水桶,就开始干活。
当刘掌柜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慢慢从后院踱进前堂时,听见一阵干活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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