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道长安似弈棋,百年世事不胜悲。
王侯第宅皆新主,文武衣冠异昔时。
汉朝开国皇帝刘邦在关中平原建都,称之为长安,意为“长治久安”。
然而,盛极而衰。
已被过度攫取地力的关中平原,承载不了一个新王朝的野望。
五代十国时期,后梁建立,先后定都开封与洛阳,始终未考虑重回长安,至此逐渐衰落。
陈宸迈步走向长安,这里会是此心安处吗?
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古都,渡尽劫波,垂垂老矣。
它仿佛一个老卒,不复壮年。
高大巍峨的城墙斑驳,像是老卒手中的生锈戈矛。
锈迹斑斑却固执地守护着这座城市。
时移世易,物变人非啊~
走近城门,等候进城的陈宸心中一叹。
……
长安是东西枢纽,各种货殖在此集散,人烟稠密,市肆繁盛。
穿过瓮城,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商贩的吆喝声、行人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商铺、酒楼、茶馆随处可见,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陈宸虽然来自后世,见多识广,但眼前古代鲜活市井真正铺陈在眼前时,仍然新奇不已。
周伯通东瞧瞧西摸摸,左窜右窜,穿街过巷,领着陈宸到了一座道观前。走进道观,迎面而来的是袅袅青烟。
道观名“清风”,青烟袅袅,香火鼎盛。
陈宸只见周伯通掏出一物在一位道士前晃了一晃,又指着他说了些什么,两人便被领到后院一处空房间。
长时间野外生活并不如何舒服,进了屋子两人倒头便睡。
第二天,陈宸也没有食言,找来一盆水,和一面铜镜,趁着上午阳光不错给周伯通演示了一遍如何人造彩虹。
周伯通心满意足,然后这老头就溜达出去不见了踪影。
一连两天,都不见周伯通回来,这让陈宸腹诽不已,老顽童果然靠不住,还得自食其力。
哎,到底还是没能留住他。
一连两天,他都在市面上打转。
丢掉初见滤镜,身处真实的世界,所见所闻与史书上寥寥数语截然不同。
首先就是身份问题。
他是黑户,没有本地户籍,长安数十个坊正哪个都不是他现在能插手的。不能插手,就不能参与“户籍作假”,给自己安排身份。
幸而已至王朝末年,金国“通括户籍”即查验城乡户口的制度已经形同虚设。
他暂时把自己的丁口挂在清风观也能应付过去。
其次就是治安问题。
两天半时间,他看到了什么?
挎刀背剑的江湖强人横行坊市。气焰嚣张的帮派成员为祸乡里。
官府却少有作为。
他曾趁着帮一名卖菜老伯搬运东西的功夫,聊过几句本地官府的情况。
老伯“呸”的一声,小心看向四周,轻声却恨声地说道:“那群巡院衙门下的小吏,就是披上狗皮的恶棍。”
“仗着身上那层皮,比帮派混混还凶恶嘞。”
“他们与混混‘讲数’,什么是讲数?就是收我们这种摊贩的例钱,一个负责赶,一個负责打和收钱,然后分赃!”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群体的对立问题。
有一回他走在街上,街上竟有“猛安谋克军户”策马横冲直撞。要不是他躲得快,少不了吃一马鞭。
期间此人骑马撞倒一名老翁。
这老翁吐血倒地,脸色铁青,眼见的是要死了,旁人却纷纷避开,视而不见。
马上骑士趾高气扬,鼻孔看人,他见平民百姓狼狈躲避,更有人躲避不及被撞死,竟得意非常,哈哈大笑起来。
陈宸晚上回到道观,心想:得找个合适的地方练习书写发音,最好还能学点人体经脉穴位知识。
进入长安第四天。
晨光初破晓,陈宸便已穿戴整齐,踏着轻快的步伐,迈进一家名为“保和堂”的医馆。
他观察数次,几番打听和对比,发现这家医馆口碑最好,掌柜还有坐堂大夫比较和善.
而且看它每日人流如织,想必不介意多个人干活。
他理理衣服,看见医馆伙计卸下门板,开门营业,连忙上前拱手问道。
“小哥,请问掌柜在不在堂?”“你是?来看病还是抓药?”
“我想找个生计,长安居,大不易啊。”
伙计小哥放好门板,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这人是来抢我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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