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从白玉壶流出,酒液宛若晨露。酒香浓厚馥郁,却又不含白酒的辛辣刺激。
进风华楼的时候,温清洲就闻到了这气味儿,原本以为是风华楼的熏香,不曾想居然是酒香。
孟何君提着白玉壶回之前的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朝温清洲示意。
两人碰杯之后各自饮了一口。
看温清洲眼神亮了一下,孟何君才笑问:“如何?”
温清洲评价道:“入口清洌,香甜顺口。”
孟何君又抿了一口:“风华楼的老板是个妙人,酿酒封存,开坛那日,香飘满楼,客人们闻香而至,故名有客来。”
“原来如此。”温清洲一口饮尽。
两人一边喝着有客来,一边吃菜闲谈。
时间很快来到后半夜,外头街道的声音已经渐渐停歇了。
有客来的酒劲儿不大,所以一壶见底两人都没醉。
出门时,冷风吹入帷帽薄纱之中,温清洲才觉酒意上涌。
看孟何君跟没事人一样,温清洲忍不住感慨:“你酒量挺好。”
孟何君看他不便,伸手扶着他上马车:“我在军营混了好几年,军营里的酒都是烈酒,还便宜,三文钱就能买一小坛。”
后面没说的是,盛武帝那时候也在打仗,东域的补给供应不上,准确的来说,是盛武帝并不看好她,所以不愿意浪费补给。
东域的冬天很冷,孟何君不想放弃,所以买了许多最便宜的酒给将士们暖身。
穿最薄的衣服,喝最便宜的酒,啃最硬的干饼,东域就是这样被她打下来的。
温清洲在马车里坐下,身上衣服穿太多,热热的,他取了帷帽当扇子拿着扇风。“咻——”
一声响亮的口哨声从二楼传来。
孟何君还没进马车,抬头一看,发现是风华楼的老板,姚娘子。
穿一袭绯红绣花裙,头上戴着一支夸张的金步摇,长长的吊坠直达胸前。
姚娘子看了半晌,一直等温清洲进了马车才叫孟何君:“恩华公主,来了也不知会奴家一声,这是哪家的公子啊?”
孟何君笑道:“反正不是姚娘子家的。”
话落,弯腰进了马车。
清秋示意车夫驾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动起来,温清洲才问:“刚刚那位,就是风华楼的老板?”
“对。”孟何君看他昏昏欲睡,找了话说。
“风华楼的老板,大家都叫她姚娘子。家里头开风华楼没交到她手里,那会儿定了亲,因着未婚夫是入赘,所以她要求未婚夫只能娶她一个。
未婚夫满口答应,成亲那晚才说自己在外头养了一个外室,外室怀孕了,想纳妾。
姚娘子性子刚烈,当场和离。
成亲当日又和离,名声坏了,嫁不出去。
父母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父母离世之后,风华楼就交到了她手里,有客来就是她接手风华楼那日开封的。”
温清洲安安静静地听完:“果然是妙人。”
“你也这样想吗?”孟何君戏谑道。温清洲一时之间把不准孟何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姚娘子是妙人,还是说姚娘子名声坏了嫁不出去?
看他不答,孟何君换了个话题:“今夜回去吗?要是没事,也可以歇在我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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