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芥子看着家入硝子关上门,开辟出一片只能存在她们两人的天地,看着她走进走出,在洗手池和内屋的某个柜子前忙来忙去。然后拿着两杯倒满的酒,走到了她的面前。
“喝完。”家入硝子说。
可能吗,不生气。
芥子没有接过,她感觉自己鼻间呼出来的气,都能把酒水点燃。
“你不是最能喝,最爱喝吗?”
不可能的。她怎么能做到不生气。
“谁和你说我碰这玩意的,家入,你到底想怎么样!”
芥子的声音严肃得像在街角教育迷途少年。她没有办法好好讲话,在看到那些让她痛心疾首的男孩时,她就是忍不住严厉的大声训斥他们。
她现在就是在用那种恐怖的语气。她也成功的让面前端着酒的人说不出话了。
家入硝子愣了几秒,才迟迟开口。“芥子你可真混蛋。”
已经第二次了。第二次有人骂她混蛋。
芥子不觉得自己免疫了。她不接受,也深感不解。
她怎么会是混蛋呢?劝人喝酒的家伙才是混蛋吧。
家入硝子把酒杯摔进了洗手槽,玻璃杯碎裂的巨大声响和酒液的扩散,让这间只允许二人存在的空间变得紧迫感十足。
“当初劝我不要喝酒的人明明是你,最后带着酒跑回来和我一起喝的也是你。”家入硝子怒瞪着芥子说,再难保持慵懒冷意。
她远比芥子更生气,更火大。
“应该是我说吧,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六】过往(2013年12月某日)
景区附近有人在大喊“圣诞快乐”,将家入硝子从愣神中惊醒。她把手上的报告写完,猛灌了一口味道古怪的气泡水。
戒酒就是这样。根治从来都是很难的事情。今年年初她参加的戒酒互助会里,有位资深的女士大谈自己的戒酒经历。
“最开始我尝试着把酒换成水,像个普通人那样。但不出一天,我就发现这个办法行不通。酒和水不一样,我们骗得味觉,但骗不了大脑。”
硝子自认为很厉害,她可以解剖自己的大脑,她了解身体每一块骨头,每一根神经。
在高密度的咒力计算,高精准度的咒力操控下,她甚至能一边给自己的大脑动手术,一边用吸管喝酒。
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
酒精成瘾。
“你第一次喝酒的时候,什么感觉?你会醉吗?”
问这句话的人没有出现在居民楼三单元二楼的互助小组里,她出现在2006年的东京咒术高专医务室里。
“没有感觉。我不会醉呢。”
她讨厌她。
“这样啊。那你为什么要喝酒?”
你管得着吗?
硝子本想对她那么说,但话出口,却变成了,“它能让我短暂的抽离这个世界。”
其实,她根本没有那么讨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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