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都怪那杯长岛冰茶。
要是芥子没有像个乡巴佬一样对着那杯看着没有一丝酒精的液体啧啧称奇,要是她自控力再强一点,没有因为同学的起哄,派对的欢庆而心猿意马,她一定不会喝下那杯该死的,长岛冰茶。
她离成年还有三年,她不该这样的,这真的不是她的性格。
可芥子完全忘记了派对到底有多迷离欢庆,才会让她忘乎所以。
陌生的头痛感像马蜂蜇一般,忽然刺了一下她的脑神经。
“芥子,我要给你拆纱布了哦。”
白晃晃的颜色在芥子眼前晃,芥子摇摇头有点想对面前的人说:干嘛叫那么亲密,我才不认识你。
“什么纱布?”她如盲人般把手向前伸,但却碰到了另一个人手,这令她尴尬的迅速往回缩。
“你……听不出我的声音?”
有什么特别的?芥子脑袋里一片茫然,她感觉耳膜像新长出来的一般,听什么都自带嗡嗡声回响。
“芥子。你现在是什么感受告诉我?”
感受?感受可以是,你居然拥有男人的声音吗,还是说校医什么时候变成男人了?
她的学校可是伦敦女子寄宿学校啊,连个男性工作人员都没有。要是内莉在这里一定会尖叫的。
芥子不用想象就已经知道她的同寝舍友内莉,会发出怎样亢奋的尖叫和反馈。
她一定会疯狂的用手肘捅芥子的腰,然后像得了狂犬病一样大喘气着说,“芥子!是男人!活生生的男人!没有躺在解剖室的男人!”
医学科的大体老师是个男性这件事,芥子现在都觉得很不妥。至少,是让她的舍友逐渐变态的不妥。
“不要紧张芥子,让呼吸平稳下来。”她才没有紧张。惊慌失措的难道不是这位校医吗?
别紧张啊校医小哥,她只是宿醉,外加眼睛可能泡酒精里了,不然也没必要蒙个纱布装腔作势。
“我很好。”芥子莫名有些大舌头。大概这就是宿醉的后果。
她动动手指,其实想动动腿。她现在应该坐着的,可感官却像坐在游乐园旋转椅上一样,朦朦胧胧,晃来晃去。
“够了,别晃了!哦!抱歉校医,我不是在说你。”
她在说头顶的白炽灯。透过纱布,那盏灯未免太刺眼了。
校医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脾气特别好,好的惊人。“没关系芥子,这是脑……『嗞』……”
什么情况?
芥子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她屏息继续听医生说,“这种情况很正常,人的大脑在受到……『嗞』……”
听见没有!是不是『嗞』的声音!
芥子还没有醉到觉得人类的嘴里,会发出『嗞嗞』声。那显然是电器的声音,像是电流短路,电线出错,或者漏电。
反正不管是什么,这个『嗞』的声音,打扰到芥子了。
她是那种很讨厌被噪音或者搞怪叨扰的人。
想想看,当你在写作业,或者你在忙工作,再或者你在回忆一段好或不好的记忆的时候,一个不会看脸色,读不懂氛围的家伙,在耳边,哔哔哔的发出怪声,而且无论你怎么捂耳或者假装耳聋,他都在那里,锲而不舍的烦着你。
芥子没有办法忍受这种感觉,她会发狠的揍这个坏人,或者把那个坏掉东西修好,再不济丢得越远越好。
好友内莉不止一次抱怨过,芥子的性格太偏激了。可每当芥子因为性格问题惩奸除恶的时候,内莉却会兴奋鼓掌,然后抱着她笑个不停。
“芥子你……”“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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