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心坐在客厅中,她搓着手,神色有些不安,只不过她的眼神很坚定。
“我们把你抚养长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宁心的父亲宁超,愤怒地斥责。
宁超的背有些佝偻,这个小女儿是三十五岁才生的,他今年五十八十岁了,距离放逐日不远了。
“我没两年活头了,你就不能陪在我身边,陪我走完最后一段路?你妈死得早,你是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摸摸你的良心,看看你自己做的事情,怎么会这么残忍!”宁超越说越激动,呼吸都变得急促。
“父亲,您不要生气,小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而且这次是安防会等多个机构支持的。”一旁宁远小声说道。
“混账,你是她的大哥,不劝劝你妹子,居然还向着你妹妹。”宁超气呼呼说道。
宁远递给宁心一个眼神,笑嘻嘻道:“爸,你不要生气,你有心脏病,气坏了身子不好。”
“你们都长大了,翅膀都硬了,我现在说什么,你们也都听不进去。唉.....”宁超说完这话,挺着拐杖,坐到一旁的靠椅上,心情低落。
宁心舔了舔嘴唇,她秀丽的面容,有一种别样的美。
这是一个文静而美丽的女孩,然而现在呢?
她作为本次探险队的救护员,也是重要的辅助人员。
原本宁心不打算告诉父亲,可是哥哥说漏了嘴,才导致现在的情况。
“父亲,这次会很安全,而且我是医护人员,如果我不参加的话,整个探险小队,就没有紧急医护了。”
“那让别人去,地堡又不是你一个医生!你们两个胆子是愈发大了,居然还想瞒着我,宁远,你当大哥的,难道就任由你妹妹离开吗?”
宁远左右为难,夹在中间,实在是憋屈。
“爸,这危险是有的,可是这次探险很重要,而且有很多人,都是妹子的朋友,他们早就说好了。那个张真,你是认识的,换别人去的话,也没有那么信任啊。”宁远斟酌说道。
“放屁!宁远,你这个大哥,我看也是疯了!拿这样的套话跟我说,我退休得早,可是我还没瞎。张真那小子,他入魔了,他小子异想天开!
成天嚷嚷着要破云,要开天,他以为自己是谁?上帝吗?
还是天神下凡?
这灰云,五十年前高度文明下,都无法抗拒,现在文明的火种都要凋零了,他跟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我告诉你们两个,以后不要跟他靠近,这个人以后会死得很惨。
赵山河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乳臭未干的书呆子,不可能做得到!”
“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张真呢?”宁心生气的说道,眼眶都红了。
“怎么了?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以前他的事情我听说过,就是一个书呆子,蠢得很,只会读死书的家伙,三年以来,就看他蹦达,出去探险的几次,他有什么收获?几乎什么都没做成功,这样的人,有什么前途?”宁超咄咄逼人,依旧训斥着张真。
在他的眼中,这个男人居然鼓动女儿出去探险,那就是一个坏人。
“我就你一个宝贝女儿,你就是我的心肝宝贝啊,你妈生你的时候,差点难产死掉,你们两个那都是从鬼门关走一趟的人。”宁超说到这里,老泪纵横,“便是你第一次洗屁股,那也是父亲给你洗的,你现在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不同意!
你要是敢去,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宁心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哗啦啦地往下滚落,她起身直接抱住父亲,哭道:“爸爸,我爱你!”
“我的宝贝!”宁超紧紧抱着女儿,“答应我,不要去,外面是地狱,不是个好地方,那张真也不是好东西。”
宁心刚要开口,发现哥哥摇了摇头。
“我,我答应你,父亲!”
“乖,我的幺儿最乖!”宁超抱着女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
“爸爸,我爱你!你不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宁心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父亲的后背,她发现父亲越发的老了,鬓边的头发,白得厉害。
很明显,心爱的父亲,他的精气神衰退得很厉害,尤其是他呼吸变得很粗糙,父亲的肺气肿,明显变得严重了。地堡没有这方面的特效药,或者说,从某种角度来说,五十岁以上的人员,地堡的医疗结构,也不会提供太好的药物。
在他们看来,这反而是会增加成本,这很残酷,然而对于后续年轻人来说,又谈不上对错。
兄妹两个人安抚了一阵父亲,让父亲简单洗漱过后,宁心陪他入睡。
父亲宁超存在不安全感,一直拉着女儿的手,不愿意撒手。
一直到入睡,宁超的手才缓缓松开。
宁心的心好疼,她缓缓抽开手,起身走到门口。
哥哥宁远站在门口,嘴里咀嚼着干薄荷,神色凝重。
宁心扭过头,偷偷看了一眼卧室,见那边没动静发,反手将门轻轻掩上。
“家里就麻烦哥了。”
“父亲说的有些话,虽然有些情绪化,但是张真这个人,我也是不放心啊。”宁远嚼着薄荷叶的频率明显变高,心情也很是沉重。
“他哪里招惹你们了?你们两个都这么讨厌他。”宁心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
“跟赵队长比,差的太远了!不是我瞧不起他,而是他折腾了三年了,有啥好的结果吗?刘海洋估计恨死他了,他的女儿,那也是掌上明珠,也交代了!”宁远没好气的说道。
“刘静瑶那是她自作主张,又不能怪张真。再说,刘静瑶是逐日会的人,他们单独行动,怪不上张真。”
“算了,我说不过你。只不过,父亲这边,你自己要想办法。”
“大哥,我们人都会有一种惯性,当长期存在的某种秩序或者规则,一直出现很久的话,潜移默化之下,人们都会觉得理所应当的。比如说放逐日,父亲今年五十八岁了,再过两年,他肯定要被放逐。”宁心说到这里,眼神变得哀愁。
宁远长叹一声:“那又如何?这是规定,又不是哪个人特殊,所有人都这样。以后我们也得这样。”
“不!我要改变,改变这一切。”宁心抬起头,“还有两年时间,我要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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