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雷恩法师学院东部分校。
学院的建筑风格为中世纪哥特式,学院的大门是由两根巨大的树干制成,外部石质的围墙被轻微腐蚀,带着岁月的沧桑感,看上去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是,细细看去,就能发现在上面有着无数道微微闪光的法阵,足以打消任何对它坚固性的怀疑。
走进学院,是一个偌大的广场,数栋教学楼都面对广场而建。
广场的中心则是宽大的水池,高约五十米的校长雕像立于中心,守望着整座学院。
太阳渐渐西沉。
随着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一批批学生从阶梯教室中鱼贯而出。
“该死的混蛋,教室内的制冷魔导具都不开,非让我们自学降温技能。”
有人走出去几步后,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教室里的老师。
但在被老师回以严肃的凝视后,他也只能低垂下脑袋,抱着课本灰溜溜地离开。
不同于普通的学院,这所学院没有所谓的“放假”一说,即使在天气已然酷热的七月,学院依旧会让学生上一整天的课。
自然,课后的任务也是十分繁重的,即便是天赋和努力兼具的学生,也很难在十二点前完成作业。
严师出高徒,只要不死,就往死里逼。
这就是雷恩学院的办校宗旨,凭借这种彪悍的校风,学院也源源不断地向莱特王国输出着法师类职业的人才。
大多数学生们在刚入学时还是怨声载道,但慢慢也就适应了。
纵使如此,一名七月份才入学的学生,也是足够反常的了。
正常来说,新生只有一月份才能入学,否则便会跟不上快节奏、高难度的教学进度。
提到新生这件事,有学生兴致勃勃地和他的同伴八卦道:“喂,你听说没有,那个转校生好像家里很有钱,天赋也很高,这才破例在这个时候入学的。”“切,”另一名学生不屑地撇了撇嘴,“有钱人在我们学校还少吗?天才也算是遍地走了,没什么好稀罕的,有关心别人的功夫,还不如多读点书,马上挂科你就笑不出来了。”
他四下张望着,见许多学生都一反常态,没有去饭堂或宿舍,而是前往了训练广场。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他们这么多人去训练广场干嘛?”
“就是那个新生啦,他好像下午才办完入学手续,正在接受考文德老师的测试,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我的天啊,考文德老师亲自测试,哈哈哈哈,有好戏看了,走走走咱快过去!”
刚刚还兴趣缺缺的他立刻就真香了,连忙拽起同伴,抱着和绝大部分学生一样的心思,去吃瓜看戏了。
看打架,这可是他们在学院中为数不多的娱乐。
训练广场的观众席上立马挤满了人,他们议论纷纷,等待着一出好戏的上演。
“我赌五枚银币,他撑不过两分钟!”
“五枚银币?你搞笑来的吧,我赌两枚金币!”一位穿着考究服饰的学生笑了一声,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两枚大陆通用金币。
“那我赌三枚!”
“我豁出去了,赌五枚,赌他撑不过一分钟!”
不过,这种无意义的赌局很快就没人再提了。
因为很快就有学生发现,在他们到来前,测试好像就已经结束了。
训练广场上,在众人的目光下,两人相对而立。
一边是学生,身着整洁的法师袍,风姿绰约,眼神如刀。
另一边则是狼狈不堪的老师,大口喘着气,跟肾虚了一样。肾虚,不对,虚弱的考文德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灰发,擦去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向着对面的新生开口。
“劳,劳伦斯同学,你的测试成绩为...满分,恭喜啊哈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特别是大部分刚来的学生,简直是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情况?我们陷入了一场集体梦境?
若是其他老师也就罢了,但这可是考文德啊,给满分?
那个新生是不是抓住他出轨的证据了?!
他乃是全校最为严苛的老师之一,在考核测试中也总是动用比其他老师更多的魔力,带给学生更大的压迫感。
自然,给的成绩也都比其他老师低,在他手里,及格就等同于优秀了。
“在绝境下,才能激发学生的潜能。”这是他的名言,更是被很多新老师奉若圭臬。
他也凭借严酷的教学方式,成为了学生们口中的魔鬼老师之一。
但如今,场上这个满脸黯淡的灰发中年人是谁?怎么形象气质以及说的话都完全不符合人设啊?
总不能是考文德的孪生弟弟吧?
学生们瞪大了双眼,慢慢把目光转移到考文德对面,那个被称作劳伦斯的新生。
一头飘逸的黑发,棱角分明的五官透露着生人勿进的气质,那是俯视一切,独属于上位者的高傲。
他脸上从容无比,丝毫看不出经历过一场战斗,反而像出席了高档的宴会。
“多谢赐教,考文德老师。”
“这场战斗,你我都发挥出了最高的水准,我很享受。”
劳伦斯拍了拍法师袍上的尘土,眼神中带着锋芒,“您在岩石技能的造诣令我十分敬佩,在学院里您的水平可能无出其右,但我还是斗胆向您提个建议。”“若是一直把自己关在研究室里,着眼于提高魔力,而不去自然界感悟万物,您的成就可能就止步四阶了。”
“顽石虽坚固,流水亦可穿。”
考文德怔怔地抬起头,忽然眼神一震,似是领悟到了什么,脸上泛起激动的潮红。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他看向劳伦斯转身离去的背影,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深鞠一躬,大声喊道:“非常感谢,我领悟了,劳伦斯阁下!”
最后的这五个字再次让全场的学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考文德能说出的话?
“阁下”一词可是学者界对同辈的最高尊称,这意味着有二十多年教龄,一向对学生板着脸的考文德老师把劳伦斯视为了值得一起探讨、共同进步的平辈?
听到考文德由衷的感谢,劳伦斯没有回头,只是礼貌性地挥了挥手,迈步离开了训练广场。
早在广场入口等候的金发女仆向他行了一礼,默默地跟在他后方。
这样一幕,让不少男学生都恨得牙痒痒。
学院里有不少都出身于大家族,甚至是贵族、皇室,因此学院也破例允许每个人带一名佣人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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