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下,他直言不讳:“想来詹掌柜的酒楼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推出过新菜式了吧?”
“嗯?”詹掌柜眉头抖了抖,“小兄弟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啊,明霞县就只有聚味阁一家酒楼,那些食肆又比不上酒楼,有些身份的人应该看不上那些食肆和卖吃食的小摊,詹掌柜你不愁没有客人,所以不会对菜式的推陈出新太过上心。”
詹掌柜不由高看一眼李平安,原本看他的穿着还以为是个普通的逃荒灾民,没想到还有点小机灵。
“你稍等一下,我让人拿碗筷来,等我尝过这道凉粉后再说。”詹掌柜冲门外喊了一声,一个伙计走了进来,正是刚才招待李平安的那个小二,“福运,去给我拿套碗筷来,顺便叫厨房熬点糖浆。”
福运应声退出去,很快就去而复返,詹掌柜装了小半碗,犹豫几下,硬着头皮将黑乎乎的凉粉送入到嘴里,细细品味过后,点头赞道:“确实像小兄弟你说的那样,爽口弹牙,口感清凉。这笔买卖值得商谈,不知道小兄弟打算怎么卖给我们?”
终于进入正题了,李平安神色一正,“我打算长期向酒楼供货,掌柜你别看凉粉口感清凉,但并不只适合炎夏酷暑吃,天气转凉了也同样能吃,加上一勺温热的糖浆,也别有风味。”
詹掌柜有不同的意见,“不能卖方子吗?”
李平安摇了摇头,“抱歉,我暂时没有卖方子的打算。”
“那很可惜……”詹掌柜叹了口气,要不是李平安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说不定就会以为这事没得谈了呢,果然,下一刻就听到詹掌柜问起供货的价钱。
李平安爽快报价:“五斤起购,两文钱一斤。”
一斤米能磨出两斤多米浆,一般情况下一斤凉粉草需要加一斤多米浆,做出来多少凉粉根据凉粉草的胶质而定,胶质好的草能做二十来斤,胶质一般的则是十来斤。
李平安在路上时就跟李银山打听过,明霞县的精白米卖八十文一斗,四舍五入就是七文钱一斤,抛开天生地长不用花钱的凉粉草,一斤大米打出来的米浆能差不多做出二十斤凉粉,也就是说,二十斤凉粉的成本约等于七文钱。
如果詹掌柜没有意见的话,哪怕是只要起购的五斤,李平安都有三文钱赚。看起来少,但这年头想挣一文钱又何其艰难,去码头扛一整天包,经过大管事小管事抽水,到手也才二十文,还不管吃!
对于詹掌柜来说,这个价钱并不是不能接受,而且区区两文钱一斤,他自己就能做主了,根本不需要汇报到东家那里去。但他还是习惯性的压下价,见李平安咬死这个价钱不肯松口,他便退而求其次说多买些会不会便宜些,总额能压下一些便也算是压下单价了。
这回李平安松口很快,不过具体少多少,主要还得看詹掌柜要多少货,要得越多,折扣的力度就越大,比如詹掌柜一次性要五十斤,他可以给他打八五折。这时候福运端了糖浆上来,詹掌柜淋浇糖浆尝过后赞不绝口,一连吃了几碗后才停下来,“你桶里剩下的那些也别拿去兜卖了,我都买下来,正巧给东家送过去。”
听闻东家家里的老太太近日来食欲不高,送些新鲜的吃食过去,如果老太太多吃几口,东家一高兴,少不了打赏他。若老太太依然没有什么食欲也没什么大不了,心意尽到了,东家看在眼里,也不会亏待他。
他横竖都是赚的,还能帮一把这个逃荒来的小兄弟,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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