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们割到我想睡了为止,等醒过来再继续割,割到明天早上天亮了,应该这亩地也就差不多了。千万不要磨磨蹭蹭的,拖到太阳出来。我跟你说,晚上割麦子最舒服了,还有风,不会热。不然早上顶着太阳割,你们这些城里人,细皮嫩肉的,割不了一个钟头就要中暑。”
陈驰满嘴的鄙视。
教学过程粗暴又粗鲁,而且真的只示范了一次,就直接撂下王志军,自己埋头收割起来。
王志军刚被八十岁的乡下老头羞辱完,转眼又被八岁小孩教育,人生观不禁崩了个稀碎。他花了半天时间,才好不容易又把心理防线重新拉起来。
然后弯腰抓起一把麦子,一镰刀下去,抓麦子的手,就感到了一阵剧痛。
“操!”他无比恼怒地吼了一声。
赶紧扔下镰刀,拿出法杖,先给自己施法止血。可惜他用的法杖,是测试版法杖,施法效果非常有限,加上他本身也压根儿不是这个专业的,一道光下去,手上的伤口,也只是勉强不流血了,但伤口依然存在,血淋淋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陈驰扭头看了王志军一眼,见老王还活着,就继续干自己的事。
其实陈驰手上的伤口也和老王一样。
别看老王下午那会儿一顿操作猛如虎,看起来很专业、很拉风的样子,但其实那次治疗相当于没治。从下午到现在,陈驰的那个伤口上,也只是长出了很薄的一层肉膜。
但刚才又是伺候陈向东,又是磨刀的,这会儿他手上的伤,早就重新裂开了。
可陈驰也无所谓,这点小磕小碰的,他生活中早就习惯了。
从小到大,他一共也就生过两次病。
一次是两岁多,陈向东还能跑能跳的那会儿,有天发了高烧,被送去乡里的卫生院,打了两天点滴,算是捡回来一条命。另外一次,大概是三年前,不知道吃了什么脏东西,痛得在床上直打滚。幸好正巧村里路过一群免费看义诊的,吃了三天药,又活了过来。
所以跟那些要死的情况相比,手上少块肉又算得了什么?
反正少掉的肉,过几天自己就张回来了嘛!
“呼!呼!”陈驰心里很看不起王志军的一惊一乍,割麦子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往前隔出十几米,麦田里像是被人画出一道笔直的直线。
王志军在后头看着陈驰炉火纯青的割麦手艺,知道自己这辈子肯定是撵不上了。
他非常果断,直接放弃了想象中和陈驰边割边聊的计划。
二话不说,快步从陈驰身后追上去,拿着法杖给陈驰照明,笑眯眯道:“陈驰,你信不信,我用法杖也能割麦子?”
“信啊。”陈驰低头敷衍,又微微一停,“你不帮我割了吗?”
“呃……等一会儿嘛。”
“那你不要把我的镰刀弄丢了哦。”
王志军一愣,然后赶紧狗一样转头回去,把陈驰的镰刀从地里捡了回来。
陈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边干活边说道:“你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但人还是好的,不害人,也不拖人后腿。”
“呵呵……”王教练笑得好勉强。
委屈啊,这辈子没被人这样夸奖过……
但难过归难过,他还是忍耐着,对陈驰道:“诶,你看。”
陈驰扭头一瞧。
就看到王志军用法杖在边上一把麦秆上一划,哗啦一下,就割下十来束麦子。
陈驰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你干什么啊?你这不捣乱吗?”
“不是,不是!”王志军忙解释,“我是想让你知道,这个法力的长短粗细,是可以控制的。这样你打球的时候呢,每次回球,就能做出旋转的效果。这个旋转啊……”
“神经病……”陈驰翻他一个白眼,完全不给王志军说完的机会,自顾自就往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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