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史脸色阴沉,看着岸边踩塌的花草,还有水边的脚印,说道:“玉昆池水渠位置隐蔽,并不容易被人发觉,只有到过这里的人才知道。”
或许是有人将水渠的事告知了这个丫鬟,崔媖娘很有可能知道这个水渠的存在。
二人返回了侧厅,被绑住的小厮抬头看见两人后,又快速低下了头。
宋灵淑拿出了竹片和布片,见小厮脸上闪过瞬间的震惊。
“这是你埋在墙边的竹片。”
“你当时还没洒完油水,便听到中厅传来了动静,听到了裴世子撞倒烛台引起了火灾,你便慌忙间通知了藏在书院的那个丫鬟。”
“因你提前了时间,她一时着急才刮破了裙子,而你也在匆忙间不小心沾上了油。”
小厮身体一颤,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宋灵淑紧接着说道:“是你提前将灯油混在酒坛中,再让醉香楼的人一同送进来的吧,我只要去醉香楼一问便知是不是。”
“是,是我做的,与世子无关。”小厮闭上了眼,一脸灰败。
宋灵淑见他仍不肯将范世子供出来,叹息地摇了摇头。
“哼,那便送去大理寺吧。”谢长史让人将小厮和所有物证一同带走。
范裕就算不肯承认,此事魏国公府也不会轻易揭过,再想打王仁雅的主意是不可能了。
第三日,女史给宋灵淑带来了谢长史的口信。
在西京南河边上,有人发现了一具女尸,身上穿的正是宝相花织锦的襦裙,身上没有伤口,仵作验尸结果是溺死。
宋灵淑没想明白,这个丫鬟为什么会溺死,是因为她不会泅水吗,按理说玉昆池的水渠深度不至于会溺死人。
现在也没办法找出原因了,这次的纵火案已经交由大理寺进行审理,她倒想看看范裕最后会如何解释。
……此事过后,书院恢复了平静。
春深日暖,和煦的春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薛绮正一只手撑在书案上,闭着眼。宋灵淑一边翻着九章算术书本,一边在纸上奋笔疾书。
堂内其他学子有的在写字,有的在低声交谈。
助教坐在学堂的上首,见薛绮已经一动不动很久了,用板子敲了敲书案。
学子们听见后都正襟危坐,一副认真研读的模样。薛绮依然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如山。
宋灵淑见助教脸都黑了,伸手拉了拉薛绮的袖子。
薛绮脸上带着茫然,如梦初醒般看了过来,宋灵淑示意她往前看。
“你不认真研学,如此懒怠,他日怎过考核。”
“咳,学生刚刚是在思考,太过于专注,一时竟没发觉助教的提醒。”薛绮一本正经地狡辩。
吴娇憋笑被呛到了,咳了几下。
助教见底下的学子都在不正经地笑,便说道:“如此认真,那你今日便以春为题作诗一首吧。”
薛绮脸上有些尴尬的笑僵硬在脸上,声音有些干涩道:“学生诗赋不好,恐惹了笑话。”
“无妨。”助教回到了案前,大有今日不作出一首诗便不肯放过她的模样。
薛绮满脸的窘态地挠着头,四处张望,想不出从何处开口。
宋灵淑悄悄在纸上写了[杨柳]二字,薛绮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玉昆池。
薛绮用手比划了两下,自信开口:“剑斩杨柳枝,风断絮飞雪。”
“马踏花如泥,箭逐白毛鸭。”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助教手一抖差点把胡子揪下来,瞳孔地震,“你,你简直粗鲁。”
好一个骑马射鸭。
宋灵淑扶额低头笑,看了看玉昆池上那几只闲游的野鸭,倒也勉强算押韵。
就是这又是斩又是踏,破坏了如此春意盎然的美景。
崔媖娘看见吴娇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说道:“妹妹笑的这般大声,想必作的诗一定更好,不如妹妹来一首诗吧。”
范子云不放过嘲讽吴娇的机会,“就她这水平也意思笑别人,写下来都是浪费笔墨。”
“那你也来作诗一首吧。”助教看场面有点控制不住了,立刻让下一个缓一缓气氛,对着吴娇说道。
“学生的诗也作的不好,不如让秋华来吧。”吴娇知道自己的水平,不想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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