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荣的屋里吃罢早饭,侯展让夏荣带着自己和二秃子去圩滩看看,夏日里的圩滩上芦苇已经比一个人还要高了,人走进去几丈远,就看不见了,侯展反反复复进出了几趟圩滩,又站在圩滩外围,让夏荣和二秃子也进出了两三次圩滩,这才作罢。等他们从圩滩回到村子里,已经是晌午时分了,顶着夏日的阳光,这么一折腾,三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老张已经在家做好了饭菜,见他们回来,赶忙让媳妇从水缸里舀出一大盆水,让侯展三人洗洗,凉快些后才让上桌子,老张很会来事,把林老师和刘静都叫了过来,天气有点热,侯展不想上酒,老张那可不让,愣是端出一坛山芋干,众人没法子拒绝老张的热情,只好客随主便,两盏酒下肚,一身汗透体而出,反而让身子感觉不出江南的闷热了。
侯展喝了几盏酒后,笑着问老张,“老张哥,最近日子怎么样?村子里安逸不?”老张呷口山芋干,连连点头,“还行,还行!”侯展又转向夏荣:“老表,那些枪还能用吗?”夏荣正喝着酒,斜眼看着二秃子和刘静,思量着这两人咋地?相互间看着,怎么那么黏糊?猛然间听到侯展这么一问,傻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老表在问自己。夏荣经过这么一提醒,顿时间,汗就下来了,酒反而醒了。讷讷了半天,才说:“应该还能用吧,”侯展眼神犀利起来,“老表,我让你在这里是让你来过日子的吗?”环视了老张几人,眼神依然严厉,“老张哥,还记得村边那个水塘吗?”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的黑山头可是被国人骂成啥样了?难不成你们都忘了吗?”一指王家山方向,“在离我们这里不远处,还有着炮楼,还有着小鬼子!”一众人都被侯展的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住了,没人敢回应。
放下酒盏,侯展长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叹,这样的状况,不也是自己造成的吗?“好了,我们这里虽然是安逸了,可是我们不能忘记我们的国土还被小鬼子侵占着,我们还有好多老百姓被鬼子欺辱着,这些国仇家恨,我们时刻都不能忘记!”夏荣等人听着侯展这么说,顿时都郑重起来,侯展望向夏荣,“老表,你是经历过淞沪会战的,也是守过南京的,更是经历过生死的战士,”顿了顿又道:“林老师和刘静会打枪了吗?你们七里店的所有人会打枪了吗?不要忘记了,这样的安逸只是一种假象,卧榻之侧,你不知道鬼子他们什么时候来,他们来了会怎么对待你们这些人。”看了看在座的这些人,又瞪向夏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看见夏荣不停的点头,甚至有点汗流浃背的样子,侯展这才又端起酒盏,对着老张有点歉意的说道:“老张哥,我不是怪你们,只是怕你们过惯了安逸的日子,忘记了不远处的鬼子,今天酒多了,火气有点旺,老哥可别见怪啊。来来来,我敬老哥你!”侯展郁闷了大半年的心情,在这通邪火发出来后,有点舒坦了,虽说是有老丈人梁士达挡在自己的前面,可事都是自己安排的,被国人骂成汉奸的滋味,不太好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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