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玉霞又端过去一小碗羊肉臊子面让花儿吃点儿,可是花儿还是没有吃,看来她是要绝食了,以表示对高家人的强烈抗议。
她仍然那么像死人一样躺在被窝里,整个头和脸用一块红色的纱巾裹着,只露出两只眼睛。
其实,她此时连什么都不想,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已经累得实在不行了,至于死嘛,说实话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太可怕了!她在内心发誓,她不仅要活,而且要活得比一般的村里人更有意义和生命价值,如果只是因为一个缺乏人性的高玉宝而去死,那就太傻了,太不值得了。
玉霞说:“我哥和你的感情不合,欺负你,可我又没和你闹矛盾呀?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吃上一口饭呀!”
花儿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意思是她不想吃,她就别劝了。
玉霞陪着她站在脚地上,头脑里乱七八糟的,塞满了东西,不知想了些什么。
天完全黑下来,窑洞里很快就看不清东西了。
外面院子里变得阴暗,消失了白天时的光亮和蓊郁,被阳光蒸腾的热汽仍然散放在夜的静谧里,但窑洞里却有些阴森寒冷。
高玉霞顺手划了根火柴,点燃了一支她哥哥昨晚点燃过的红色蜡烛,旋即就有泪珠似的流体沿着烛体落了下来,那残豆似的烛焰一闪一闪的,令人心跳。
母亲和父亲先后进来了,看看花儿还躺在炕上,炕棱石上搁着的羊肉面全然未动。
玉霞看了父母亲一眼,摇摇头,意思是花儿没有听她的劝说,说不清她心里头是怎想着。
显然玉霞是她爸爸支派过来试探性地弄明白花儿的真实想法,但她缄口不言。
玉霞似乎失望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外面去了。
她准备去小川家找他闲聊一会儿,阻止他在这时候去找花儿,那事情就露馅了。
其实,她还在一心想着顾小川,似乎在她的内心世界里还存留那么一丝希望。
刘春花艰难地从炕上爬起来,端坐在那儿,始终低垂着头,平时光光烫烫的头发此刻就像一包杂草,虽然穿着衣物,但还用棉被紧紧地裹着自己受伤的身子,仿佛进来的人全是凶手,她时刻防备着自己再度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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