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娘脸上担忧，忍不住开始宽慰。
“我知道伯府为什么跟咱家结亲，女弟还小，又那么单纯，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伯府，根本生存不下去，你就当我心疼女弟，替她受过了。”
蒋母见她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更觉她蠢，自己养出来的两个女儿，到底谁适合在伯府生存，她能不知道吗？
木已成舟，着实无法改变；“别在这自作聪明了，就冲你女弟能把银票换成石头，就比你有成算。”
见大娘还不服气，蒋氏忍不住给她泼凉水。
“我就问你，他掀开盖头看见你，可有欢喜？”
“哪怕只是喜欢脸都行啊！”
蒋佳明脑袋瞬间清醒过来，脑海里关于严云哲大婚当日什么表情，她完全没有印象，有的只是上辈子成婚时，郑涵书眼里的柔情似水。
严云哲对他没有情，也不喜欢她的脸，银子用完后，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她以前没想过，现在是不得不想。
伯府上下鄙夷商户，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哪怕是在主子跟前的脸的丫鬟，也可以人前笑嘻嘻接过她给的赏钱，人后嘀咕她商户卑贱。
蒋母看她咬着嘴唇，试图压抑内心，那根本压不住的慌乱，将人揽在怀里，试图开解。
“别想了，这就是你的命啊！”
蒋佳明眼前一亮，对啊，新妇换了，可丰厚陪嫁，和严家大郎、二郎早逝是不会变的。
“这是我的命。“
“所以，阿娘定要帮我，把那二百万两银子要回来，否则我在伯府怎么立足？”
蒋母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大娘眼底的信念从哪来，可只要她有这口气就行。严云哲食指不断敲击桌子，眼睛时不时地瞥向门外，猛地站起来：“我先回去了。”
蒋佳明见他，竟连个借口也不愿意找，心凉了半截，另一半却安稳自己，等她拿钱回去就好，女弟上辈子不就靠着银钱，在伯府混得风生水起嘛！
直到中午，蒋玉歆才派人回来。
“青儿给各位主子请安，昨日家中大郎受了寒，少娘子正在家里照顾，实在无法脱身，便命婢女送来回门礼，顺便给家里说一声。”
“阿爹，阿娘请受女儿一拜，等有机会，女儿一定带相公回来，向阿爹，阿娘磕头赔罪。”
青儿磕完头就站起来，对着蒋佳明道：“我们少娘子还说，让您尽快将奶嬷嬷，和奶姐妹送到家里，她胆小，离不得从小贴身照顾的人。”
蒋佳明脸上挂不住，喘着粗气使劲将杯子朝青儿丢去。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叫你起了吗？”
青儿来之前，蒋玉歆就吩咐她，此番前来，她就是少娘子本人，除了蒋家长辈，谁都不许跪。
好在茶水温热，只是可惜了少娘子赏的这身新衣裳。
“放肆。”
蒋父到底圆滑些，知道大娘若是太过分，族里给的陪嫁，是要不回来的，让他拿家产去填也不现实。
“那到底是你女弟，回去就将人和身契送来，等改日我和你阿娘，亲自上门，看看涵书。”
不能开这个口子，这辈子明明她嫁得更好些，为什么还要低女弟一头。
“做梦。”
“回去告诉她，不将银票送来，我就将她们全发卖了，让郑涵书一辈子没法科考。”
将两人当初的交易，吐了个干干净净，反正米已成炊，再也改变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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