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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雨接连不断下了好几日,天总是阴沉沉,花骨朵被连日的雨水压打,弯得直不起腰来。
自从上次在天坛寺为大晋国运祈福时,发生意外,晋武帝对此便耿耿于怀。
没有顺利完成祈福大典,晋武帝总是心存芥蒂。经由普福寺的言悔大师精算过,过几日的五月初六,麒麟过日,正是祈福最好的时机。
错过吉时,将要等待二十年之后。
晋武帝下令,所有人严阵以待,做好完全准备,这次大晋国运祈福,不可再出现任何差错。
连燕尽驰这些武将,都被晋武帝派去天坛寺共同监督祈福事宜。
肖洛趁此机会,也前往天坛寺,她想见的人,却不是燕尽驰。
暖日当暄,天坛寺的春色不同于肖洛之前看到的冬景,柳垂金线,桃吐丹霞,一位身材精瘦的黑黝男子,正站在高梯上修剪花草。
肖洛抬头望去,语气平和又淡然,“堂堂上骑都尉,竟然亲自动手修剪花草,想来叶都尉当是任劳任怨,克己奉公的好官。”
男子一身骑装,清朗阳光,低头望下,见是个不相熟的女子,便没有理睬,继续埋头修剪。
肖洛静静等在树下,亦没有打扰他,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男子这才缓缓下了云阶。
“请问姑娘是?”叶温浩一手拿着长剪,一边抬眸打量肖洛。
来人一袭素雅月白长裙,淡下妆容,薄纱裙衫清雅仙气,面容沉静稳重,给人一种不禁想与之深交的错觉。
肖洛没有说话,旁边的茉莉开口道,“我家夫人夫从骁骑大将军府。”
叶温浩眉间一拢,有些惊讶,“燕夫人?”
安顺候府与骁骑将军府从未有过交集,怎么后院女眷会突然找了上来?
肖洛颔首,彬彬有礼道,“叶都尉,此番前来寻你,的确唐突了些,只是,小女家中亲戚不幸患得重病,经多番医治后,得大夫所言,需要以一种珍稀药物作为药引。而此药引正是安顺候府的御赐之物,天乌灵芝。”
叶温浩瞬间听懂肖洛的意思,面色却冷了下来,婉拒道,“将军夫人怕是找错人了,别说天乌灵芝乃御赐珍贵之物,安顺候府都舍不得用。再者,安顺候府的当家可是安顺侯,也就是我的嫡亲兄长叶裘高。将军夫人,不如去问问他的意见。”
说完,叶温浩将长柄剪刀插到背后,转身又想爬上云梯。
肖洛温润的声音在后面幽幽响起,“若是安顺侯的爵位易主,叶都尉能做得了主呢?”登上云梯的右脚霎时间定住,叶温浩的身体微微一震,须臾后才放下脚来。
当他的脸转过来时,眸中浸满嘲讽,“将军夫人莫要说笑了,兄长五岁袭爵,大晋爵位从来以长子嫡子为先。如何也轮不到我身上。”
肖洛淡淡笑道,“没有尝试过,叶都尉如何知晓不可能?”
叶温浩抿嘴思忖,他自小就活在兄长的阴影之下,兄长不学无术,热衷于敦伦之事,导致安顺候府逐渐没落,世人都道老侯爷威威赫名,家风却是浪荡不正。
以至于连叶温浩在朝中也受到影响,如何都不能被受以重任。
若是,安顺侯的爵位能到他手中,他必然不会似兄长那样,担一虚名,做些床第欢愉之事,大丈夫应该忠君爱国,保家护民才对。
他此刻心中,竟然生出一种从未肖想过的希冀,挠地心底痒痒的。
肖洛看出叶温浩的心动,随即道,“此事交于我,作为回报,天乌灵芝劳烦叶都尉送至我的府上。”
这样一本万利的交易,于叶温浩来说,实在颇具诱惑之力,他实在没道理拒绝。
“既然如此,便静等将军夫人的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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