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志同道合的朋友:】
寂静窄小的羁押室,空气沉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那名审讯官离开就迟迟没有回来,他希望见的律师也不曾有什么消息。莫莱德端坐在审讯桌前,估算着流逝的时间。
大概......半个系统时不到。
虽然很早就做好了会有这么一天的打算,但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才发现时间可以这般漫长——原来等待也是一种酷刑。雌虫试图将自己脑海中记忆的那些笑话、音乐、文学作品统统过一遍,但不知怎的,翻出了被藏在最角落的那个午后。
【展信佳。】
他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却找不到可以吞咽苦涩的水。
【近来还好吗?上次交换信件,你说你要结婚了,还拜托他给我带来一包喜糖,说是赤色那边的习俗。真好啊,自由自在,想做什么都可以。这封信我拜托他带给你,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说明的。按你拆信的习惯,他此刻应该就坐在你身边不远处等待吧?所以,接下来不管我说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够保持镇静,好吗?】
“莫莱德·法耶兹,经过调查,你身上的嫌疑已经洗清。”厚重的大门被打开,一名军雌走进来替他开了抑制器和锁,将手中的无罪证明交给他,“你可以离开了。”
临走前,军雌轻声提醒他,“外面不太平,你最好让保镖来接。”
“谢谢。”他垂着头轻声道谢,不想让自己泛红的眼眶和略显沙哑的声音引起军雌的注意。
军雌只以为他是害怕,并没有多想。护送着他一路离开,中途他还见到了自己的同伴们,但大家很警惕的谁也没开口打招呼,就这么沉默着向大门去。
一直到门口,他见到了一身便服的莱乐斯。
莫莱德坐上副驾驶,拿出被交还的光脑,一条条刷着上面的消息,他这才意识到在自己被羁押的短短几个系统时里发生了什么。正要关上光脑,他发现一条提醒弹了出来。啪嗒一声,他的手一松,光脑砸落。过往如同一卷正在放映的赤色老式电影,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年轻的领导者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将头埋进了莱乐斯的肩颈。
“还好吗,莫莱德?”莱乐斯赶忙将飞行器调到自动驾驶,抬手温柔地揉着雌虫的头。
“莱乐斯,我想去医院,我名下的那家。”
【当你看到这里时,就代表一切都还顺利,信件也没有被截获。首先,在这里我必须向你和他道歉。明明我们的关系那么要好,我却无法在这封信上写下你们的名字——关于「未来」一事,我不得不要爽约了。】
......
“谢谢,我再也没什么想问的了,起码现在没有。”婉拒多戈热情的邀请,克里兹转身向病房外走去,“我有些事想捋一捋,您就在这里好好将养。夜晚还长,病患需要充足的休息时间,不是吗?”
他关上门,独自漫步在寂静的走廊。偶尔会有些亚雌护士路过,在发现他是雄虫后会流露出诧异的神情,但没有一个像那次和赛提斯出来时一样死乞白赖缠着他要做雌侍的——能看出来,这家医院背后的主人应该也是个“贵族派”。
克里兹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距离下一次汇报还有段工夫。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心里惆怅的很。
青年没有抽烟的习惯,酒量也是一杯倒。事到如今,想要纾解苦闷的情绪都找不到什么好的宣泄口。思来想去,他朝值班亚雌要了根免费的棒棒糖叼在嘴中。
多戈·温德姆在说话时的神情不似作假,他可能真的来自于未来,想要拯救那个在原时空里死的不明不白的维里尔·科肋什。照多戈所言,维里尔确实已经离开,他应当还活着,就在这片星空的某个角落活得好好的——可如果维里尔活着,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虫族和帝国的南方战场吗?关于那段过往他记得还蛮清楚的,自打他能感知到外界起,他就在那儿。
也解释不了德安列那段记忆,记忆是真的,他能从各种细节看出来。
究竟谁说了谎?
克里兹想,也许他该直接去找另一名当事人,这样一比对就可以真相大白。去找那个极有可能最后杀死维里尔的虫——拉里拉·科肋什。
【我们一直所追求的,成功了,也失败了。】
专用电梯里,莫莱德焦急地不断走动,他时而抬头看看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这一刻比之在羁押室里还要难熬,他头一次觉得把特殊病房安排在高层真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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