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主客尽欢”的邀约。
不管对方态度如何,起码回到酒店时克里兹是这么想的。
他在一众宾客诧异的目光中,从容不迫地迎着闪光灯将满头黑线的赛提斯送回了所在楼层,标志着今天使团交给自己的任务的圆满结束。然后优雅从容地就近几名不知道哪个文明的人打了个招呼,优雅从容地回了自己房间。
然后毫无形象可言地趴在了床上。
光脑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克里兹抬眸,跟瘫痪了似的动动手指接起通讯。
倪青松的虚拟投影快速弹开在屏幕上,他笑眯眯地问,“小克,今天怎么样?”
“您下次别叫我干这事了。”克里兹搂着大抱枕蛄蛹,以往熬十几天都神采奕奕的眼睛下不知何时挂上两条深深的黑色眼袋,乍一看和帝国动物园里那娇贵的自然受孕熊猫似的,精神惨淡的不成样子,“您和元帅说吧,需要我回去在第一军事学院当几年的荣誉教授?需要我开几年的课?开几门?讲座几场?”
对面的倪青松被他这话逗得眼纹都笑出来了,“让你出去玩还不乐意?怎么跟上刑似的?”
克里兹痛苦地抱着头哀嚎,“赛提斯·柯克兰那就是个空心石头,我请他喝酒水他嫌有失军人风度不喝,我请他看歌剧他说我借那出戏讽刺虫族内政,我带他去游戏区打气球他硬说他是当兵的有失公平——”
那虫又直又呆,偏偏某些方面又敏感的不行。
老人听得哈哈大笑,“所以,你怎么解决的?”
“我脸不是用精神力模糊了吗,我就一边冲他翻白眼一边语气很好的带他去下一个景点。”克里兹用给自己糊上一层精神力现场展示了一下,“看不出来吧?”
“是看不出来。”倪青松在今日任务表格上将最后一行的「对外展示」打上勾,表示今天该做的外交任务都完成了。他随口问道,“觉得虫族怎么样?”
“不喜欢,”克里兹实话实说,“非常、非常、非常讨厌。目前也就赛提斯能看看,如果抛去我想砍死他祭旗的想法,我还是挺欣赏他的傲骨和才华的。”
“还没放弃砍人家祭旗呢?你这孩子,明知道俘虏也有基本人权还说这话。”倪青松以一种提点小辈的态度提醒他,“小心IPDC那群烦人的家伙拿你的话做文章。”
克里兹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完全可以在战场上把他杀了。可惜,以后就没机会了。”
“对了,倪爷爷,”他突然想起来赛提斯问自己的事情,“这次要交换战俘吗?”
“肯定是要的,都停战和议了,还拘着人家战俘肯定不太好。”倪青松拿出今天商讨出的最新成果,说出了一个对克里兹来说相当有益的好消息,“俘虏由你挑,我们只交换千名。千名雌虫换我们的全部被俘人员,这个全权交给你,到时候把名单给我就好,记得别太过火。”克里兹难得挺起精神,笑眯眯地道了声好。
虫族那边的俘虏肯定是不能全部归还的,无论是陛下还是元帅或者他本人,在这方面的态度都是一致的,绝对不会改变。
先不说别的,当年克里兹5岁时还不懂收放雄虫信息素就跑到战俘营玩,被当时那批正在上工的雌虫俘虏撞了个正着。那批俘虏或许不知道他是谁,但他们绝对知道帝国第三军团养过一只黑发红瞳的雄虫幼崽。如果把这些战俘放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虫族态度坚决地要他们归还所有俘虏,那克里兹就只好遗憾的将他人的人权往后推移,以保护自己为首要任务,让运送舰进入虫族境内后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了。
他们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主要是倪青松在听克里兹讲这些年军营里的有趣琐事。
一直到指针指向11,倪青松那边预定的睡眠闹钟响起,他们才止住话题。
“您身体要紧,赶紧休息吧。”克里兹乖巧道别,“那些事情您想什么时候听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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