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华微微一笑,目光柔和:“你有心了。”
沈文言坐在一旁,身上多了几分颓然,一脸自责道:“姑母,都是我没有保护好阳泽,才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沈玉华轻轻叹了口气,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对方想要对付阳泽,总会遇到阳泽落单的时候,不过早或晚罢了。”
沈文言依旧低着头,拳头紧握,一言不发。
沈玉华也没再说别的,侧头看向沈越泽和沈琬琰,“越泽和琬琰可要出府去玩,近些日子不太平,府中安排了保护你们的侍卫,出府时记得带在身边”。
沈越泽和沈琬琰应声:“多谢姑祖母,我们会的。”
“姑母,不知可有何事是我和子言能帮得上忙的,我们既然是一家人,阳泽受伤,我们也想助一助姑母。”沈文轩言辞诚恳道。
“你们的好意老身心领了,你们好不容易来这京城,必然会被文人学子们请教拜访,已是疲累,哪能再让你们费心。”
沈文轩心里忍不住苦笑,父亲总告诉他要给姑母撑腰,要帮助姑姑走出眼前的困境,可来了京城两日,她明显感受到姑姑对他们的客气和防备。
还有昨日从阳泽受伤到姑姑去讨公道,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让他们帮助分毫,甚至宁愿以死相逼,都不愿用他们沈家的关系。
想了想,索性直接了当的询问:“姑母,不知退回渝州后您可有什么安排?”
沈玉华默默看着他,眸光平静而幽深。
见她闭嘴不言,又继续道:“实不相瞒,此行前父亲叮嘱过我,当年姑姑为了家族,独身一人嫁入京城,尔后这几十年,沈家无人前来看望姑姑过得如何,寒了姑母的心。”
“都是过去的事,何必再提。”她不是原身,沈家的事,她不打算掺和。
“并非是侄儿故意要提这些陈年往事,而是想告诉姑母,沈家并没有不管姑母,当年先皇猜忌,叶老将军身负满门荣耀,兵权名声具盛,而我们沈氏有掌握着一大半的文人才子,先皇虽然因为叶老将军的战功赐了婚,但随后又给沈家下了一道密旨。”
沈玉华诧异,这事原身是真不知道,“密旨的内容是什么?”
“叶家兵权不散,沈家不得相见。”
沈玉华的手不自觉握紧,难怪,当年原身产下长子后身体亏虚,曾写信请家中父母兄弟前来探望,等来的只有一个宫中退下的女医。沈文轩继续道:“可祖父祖母怎能做到真的弃姑母不顾,于是让族中救助的学子前来京城求学,方便向族中传递姑姑的消息,而后,为了方便陆续赶来的学子,又建立了君曜坊。”
“姑母可能不知,祖父去世前唯一的遗言便是要沈氏族人不顾一切保护姑母,既然知道姑母要退回渝州,我愿代表沈氏助姑母一臂之力。”
沈玉华低垂着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她不是原身,可心里却有些酸胀,更多的却是遗憾,原身离开前,都在怨着自己的亲人,若是听到这个真相,是不是会走得安稳些。
沉默良久,沈玉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先回去吧。”
沈文轩幽幽长叹一声,才起身行礼告退。
沈玉华静坐在厅中,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水,心中却如这茶水般波澜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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