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斜轻咳一声，“那个，我能进去吗？”“进来啊。”颜昭有些不解，这师伯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这又不是他一人的小屋，怎要进来还需用询问？
青风斜缓步进屋，视线落在颜昭和白夷庭的身上。
一个躺床上，一个坐地上，挺正常的。
白期待了。
“知之呢？”见只有他一人进来，颜昭往他身后看了看，却也没见知之。
青风斜自找了块木桩靠墙坐下，口吻随意的说道：“让它去找些干柴，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看起来要下大雨，夜晚该降温了，还是师伯想得周到。”颜昭勉强挤出一抹礼貌的笑意。
他们倒是还好，有灵力护体。师尊却不一样，在这茅屋中过夜又没有被褥，只怕是受不住。
青风斜只是淡淡一笑，没再说话，目光落在床上的白夷庭，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屋内一时间落针可闻，外面的狂风呼啸声被青风斜的结界阻隔。
过了一会儿，颜昭觉得有些尴尬，他偷偷看了看青风斜，欲言又止。
青风斜眸子轻微一动，转向颜昭脸上。
“想说什么？”
颜昭显得有些局促，酝酿了一会儿，才说道：“师伯，你先前不是说，让我实战一番看我的底子如何么，现在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你不错。”青风斜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见眼前少年眸中透着期盼，心下觉得好玩。
继续说道：“不过嘛……”
颜昭忙睁大眼睛，等待着他的下文。
青风斜低笑一声，终于不再逗他，“不过你没找到修炼的正确方法。”颜昭抿了抿嘴，低声道：“我从小都是自己瞎学的，师尊教过我一段心法，但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见效果。唯有用师尊给的剑时，心法才会起作用。”
“你师尊记忆不全，自然没法教你，我能理解。”青风斜微微一叹，继而认真说道：“颜昭，在你看来，你师尊是什么样的人啊？这些年，你们过得苦吗？”
颜昭抬眸注视青风斜半响，才说道：“师尊，就是我的命，有他才有我。他表面上总是冷冷的，但我知道，他比任何人都善良，对我也是最好的。”
“小时候的记忆，很多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了，但唯有一点我知道，师尊就算是吃再多的苦，他都没让我饿过一顿，没让我受过一点儿委屈。”
“师尊，为了养活我，他其实吃了很多苦。”
“这一生，我别无所求，只愿往后能一直守护在师尊身边，不让师尊再受以前的那种委屈。”
颜昭抱膝埋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知道他又哭了，青风斜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搞得他出现就是为了弄哭这小孩一样？
“师伯……你要帮帮我师尊啊，他在人界受了太多磨难。他本是天上人，不该在这人界蹉跎。”颜昭始终不敢再抬头，此时的他一定很狼狈。
小时候不懂，还觉得和师尊一起坐在街边，用一根树枝敲打着眼前的破碗很好玩。
街上人来人往，偶有几人会将几个铜板丢在他们眼前的破碗，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时师尊就会揉着他的头说：“小阿昭你听，这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他那时候还傻乎乎的笑着，搂着师尊的脖子说：“阿昭喜欢和师尊一起听。”
长大后，他才知道，那声音，其实就是尊严碎裂的声音啊。
师尊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为了养活他，对着平庸的凡人弯过无数次的腰，受过数不尽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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