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暗淡,禁宫的小路上一片漆黑,只有张太医手上的那盏宫灯孤孤单单地亮着。
张太医的脚步略急了些,原本他从清池宫回太医院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但奈何现如今的情况属实特殊了些,所以他思来想去最终选了这条平时鲜有人迹的小路。
一路上宫人内宦寥寥无几,道路两旁的高大树木张牙舞爪的,寒风一刮,让人不禁打个寒颤,心里越发的害怕。
“哟~张太医您这是急着要去哪儿啊?”
突然,道路前方,几个宦官拦住了张太医的去路。
张太医停下脚步,看着那几个宦官笑了笑:“哎呀,怪我白日里休沐贪杯喝多了,睡过了头,才想起晚上要赶回太医院当值,这不,怕误了时辰才择了条近路。”
听闻此,为首的宦官狞笑着往前走了几步,故意说道:“小人刚才分明瞧见,张太医您可是从清池宫出来的?怎么?您这酒是在清池宫媚妍夫人那儿喝的?啧啧啧,这可不得了啊。”
见张太医抿着唇不吱声,宦官又笑道:“这事儿呢小人可以当作没看到,只不过…张太医您难道忘了先前皇后娘娘下的禁令了吗?皇后娘娘有令,不准太医院的任何人去清池宫诊脉开方,张太医您这是……”
“明摆着对皇后娘娘的禁令阳奉阴违啊。”宦官瞅着他身上背着的药箱,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
张太医紧了紧药箱,淡定一笑,解释道:“这是臣前几日去清池宫给夫人请平安脉的时候落下的,今日不过是想起来去取回来罢了。”
看着宦官脸上明显不信的表情,张太医冷哼了一声。
“不信?要不各位与我一道去清池宫问问媚妍夫人如何?”
听到厉媚妍的名字,那宦官脸色微变,黑沉沉的眼睛转了转,神色不善地盯着那医药箱好一会儿,他才给张太医赔笑。
“对峙就不必了,这么晚了扰了夫人清静也是不好,”宦官忽然抬手冲后面一挥,收敛了笑容,“皇后娘娘请张太医您去一趟,您还是别为难小人了,来啊,将张太医请去长华殿。”
他的话刚撂下,身后的几个内侍就快速地将张太医围了起来,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麻袋兜头而下。
“赶紧把人敲晕,路上可别让他喊出声来。”
在内侍们忙着要抬麻袋的时候,为首的内侍瞪了一眼挣扎的麻袋,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闻言,‘梆’地一声,张太医就昏了过去。长华殿。
张太医重见光明的时候,正好对上了皇后柳睿锦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本宫听闻你私自给清池宫的人诊脉,呵呵,张太医你好大的胆子啊,你眼里可还有本宫吗?”
柳睿锦站在他面前,随手将一张轻薄的纸张扔下。
“本宫怕你狡辩不认,所以就让人提前拿了你开的药笺,”她冷冷一笑,问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太医被五花大绑地按在地上跪着,他的视线落在那张由他亲手写下的药方上,面色瞬间惨白,眸中神色几经变换,最后他镇定下来,再抬头看向柳睿锦时,满眼都是淡定从容。
“臣,乃是医者,治病救人是臣身为医者的本分,断没有病重之人在眼前却拒绝治疗的道理。”
此番话,他说得铿锵有力。
啪啪啪——
过了好一会儿,赞许地掌声自殿中响起,柳睿锦拍着手,赞叹道:“有骨气,张太医的确有济世悬壶得风骨。”
“真是可惜啊~”她声音一顿,嘴上轻轻一叹,俯视着张太医得那双眼睛仿佛淬了毒,“本宫最讨厌阳奉阴违的人,张太医风骨犹存,本宫也想知道你的骨头是不是也跟你说出来的话那般硬气呢,来人啊。”
“奴婢在。”顿时,有数名内侍从外面走了进来。
“将张太医拖出去,”柳睿锦笑嘻嘻地盯着张太医,轻声道,“杖责一百。”
“你…妖后!妖后!”张太医奋力挣扎着,大骂柳睿锦,“你蛇蝎心肠,在宫中倒行逆施,残暴不仁,你枉为一国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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