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从小木架上取下银色的小匙,将一颗颗香丸装进提前准备好的半透明软纱的小袋子里,然后又把小袋子塞进刚刚做好的香囊里。
“这些就够了,”宜妃将香囊放在手边,又看了看香盘里剩下的一些香丸,对喜桃吩咐道,“去把那个玉露盒子拿过来。”
“诺。”
喜桃走到梳妆匣那儿,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捧着一个精巧的玉露盒子回到宜妃身边,她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好奇地问道:“娘娘你这是要给清池宫的那位夫人送去吗?”
“嗯。”
宜妃点点头:“夫人她出身高贵又独得圣宠,想必那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她也瞧不上,我这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唯有制香这一长处罢了,这云帐香味道清甜,还有安神解乏的效果,与任何药材都没有相冲之处,当作礼物送给她应该不会出错的。”
“奴婢明白了。”
喜桃一边应着一边帮她将剩下的香丸放进玉露盒子里面。
做完这些后,宜妃放下手上的工具,拍了拍手,微微一笑:“好了,你去将坛子按照之前的方法封存好,千万别落了雪进去,等这些香丸用完,下次还要往香囊里面填一些新的呢。”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
喜桃笑嘻嘻地应了声,转头就把封好的骨瓷坛子抱起来往外走,等她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宜妃伸手取下木桁上的软毛披风,她连忙走过去。
“奴婢来吧。”喜桃接过她手上的披风,仔细给她穿戴好后,小声问道,“娘娘现在就要去清池宫吗?”
宜妃点点头,她透过染了霜花的窗子往外看去:“云帐香取出来后头一个晚上用效果最好,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打算先给夫人送去,对了一会儿你让人把香囊挂在烬儿的床头,他最近有些着凉了,你把他的小被子提前用艾叶薰一下。”
“好,奴婢记下了。”将领子上的带子系好,喜桃皱了皱眉,“只是…娘娘你真的不用奴婢跟你一块儿去吗?”
宜妃轻声笑了笑:“不用,反正清池宫离咱们这儿也没多远,我走着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奴婢一会儿做点核桃酥和梅花糕,等娘娘回来和小殿下一块儿吃。”
“好。”
————听雪轩坐落在御园的东侧,穿过御园东门在走过一小段回廊就能抵达清池宫,按照宜妃的脚程,左右也不过两三刻的功夫。
偏偏不巧的是,宜妃她刚走到御园东门的时候就碰到了那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哟,这不是宜妃娘娘吗?”
东门口转过来一个人,衣着华贵,一双阴骘的眼睛打量着怯生生的宜妃,他说话时故意拖长了尾调,调笑着:“本少爷今日随祖母一块入宫看望姐姐,闲着无聊就出来走走,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娘娘,呵呵,娘娘…许久未见,不知是否别来无恙啊?”
宜妃抬眸望去,就瞧见柳家二公子堵在门口,正一脸笑意盈盈地盯着她瞧。
说起柳家这位嫡出的二公子,单名一个寅,他上头各有一对儿兄姊,兄长名叫柳陌,前几日刚在户部领了职;至于他口中的姐姐,自然就是长华殿那位继后柳氏,闺名柳睿锦。
柳氏一族原本出自江南一带,为钟鸣鼎食,世代簪缨之族,当年柳氏家主带着嫡系一脉定居上京,并在朝中站稳了脚跟后,柳氏的势力日渐庞大。
到了柳寅这一代,柳家之势更是让人有所忌惮。
父亲是当朝丞相,自己的亲姐姐是中宫皇后,亲哥又任职户部,柳二公子若不做个纨绔似乎都对不起这样的身份背景,所以,柳二公子柳寅确实是上京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折不扣的纨绔公子。
而这纨绔狠绝的柳二公子也曾是上京城内少见的绝色,年轻气盛时也曾受过情爱之苦,也曾捧出过一颗真心却遭人践踏。
冷风稍停,柳寅一身星月黑色锦袍,盯着宜妃的双眸略微灼热,看起来狂傲极了,他嘴角含笑,闲庭踱步而来时,腰间奢靡玉组晃动,瑱瑱悦耳,面上的笑容愈发肆无忌惮,一双阴骘的眼睛盯着人瞧的时候不禁令人小腿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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