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个餐厅,但现在林敬再也没有当初第一次看到的心境了。
他跟着服务生走到21号包间,服务生侧过身,恭敬的把门打开,温声道:“林先生,到了。”
“谢谢。”
林敬看着从门被打开就紧紧盯着自己的楼煜,缓缓把视线移开,抬步,走进去。
踏进包厢后,服务生轻手轻脚的再次把门关上。
餐厅的设施很人性化,走廊,楼梯甚至于门边全都装了消音垫,门被关上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细微的空气流动,让林敬微微僵直身子。
“阿敬,好久不见。”
楼煜端坐在座位上,手撑着下巴,满眼笑意的看着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走近的林敬。
林敬听着楼煜自然而然透着笑意的招呼,喉间一阵难受,他们分开连四十八小时都没有,哪来来的好久?
这话根本没法接,而且林敬也不想接。
他还站在门口不动,只是视线不再漂移,而是平静的看着楼煜,像是一个路上偶遇的陌生人一般:“那些文件在哪?”
楼煜把林敬眼里的情绪看的一清二楚,他以为林敬会憎恨自己或者恶心自己,最起码不愿意见到自己。
可现在林敬来了,那么平静的看着自己,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呵,陌生人?
他们之间唯一的称呼只能是爱人。
“你来只是为了那几页纸吗?”
这句话没了刚刚的笑意和欣喜,只是突然变得阴沉,就好像夏末的天,阴晴不定。
林敬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虚虚的握了握:“不然呢?”一句反问,楼煜把撑在下巴处的手慢慢的收了回来,双手交叉摆在胸前的手桌面上。
擦拭的一尘不染的玻璃桌面倒影着楼煜不带一丝情绪的脸:“林敬,你答应爸爸要离开岛上的时候,我差点想跪下来求你。”
林敬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平直的嘴角缓慢的扯出一抹嘲讽意味十足的笑,他看着对面坐着的人,道:“楼煜,我觉得你应该去精神科查看病情了。”
楼煜没想到林敬还会和自己开玩笑,手指不自觉的相互摩擦:“我每年的体检报告都很健康,你需要查看吗?”
这下,林敬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了,一句嘲讽的话被误解成关心,楼煜还真是……。
“我不想看你的体检报告,我现在只想要那份文件。”
林敬昨晚上休息的不是很好,一晚上光怪陆离,时睡时醒,身体的疲倦只得到了轻微的缓解。
今天早上在洗手间上消炎药的时候,某个地方依旧很红肿,不时的彰显着存在感,强迫林敬去想起那个难堪的夜晚。
拳头紧握,骨节因为用力泛着白,然后被松开,血液争先恐后的涌现,直到手恢复了以往的血色。
脑海里模糊痛苦的画面被林敬强制驱赶,他伸手拉开面前的椅子,看着上面的软垫,手一顿,接着自然的坐下。
人在自己对面落座,楼煜坐姿悄然变得端正,他松开手,抬手倒了一杯泡好的凤梨山花茶,转动桌子,把茶杯转到林敬跟前。
“不急,先喝杯茶,菜马上就上来,我们边吃边谈。”
茶水平稳的被送到跟前,看着金渡刻花白瓷杯里的金黄色茶水,林敬手指微动,但被他强行克制下来。
他这次来不是吃饭,也不是喝茶的。
“楼煜,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们之间要么陌生人要么仇人,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如果不是……,我拼死也会把你告上法庭的。”
林敬的话语很冷静,越往后说语气越冷淡越坚决,目光越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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