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再次叩拜,说:“薛恒谢殿下宽恕!自此薛恒愿四海为家,行走江湖。”
戴毅叩拜谢恩,站起身瞅着身边的戴云,脸上全是喜悦。
“戴公子,你抓了这么多人,还是你来审,本世子只看结果,不问过程,辰时之前这几个人要开口,具体怎么做要看你的手段。”高奇咳嗽一声,轻摇折扇,打着哈欠,“刘霄,张冲,你们两个人帮着戴公子一起审,这几个奸滑之徒也是很好审的。”
说完话的高奇继续打着呵欠,躺在大堂的摇椅上悄然入眠。
张冲和刘霄彼此看了一眼,自当认命。戴云看了一眼大堂里的四个人,两只眼睛转了一下,冲着张冲和刘霄微笑,笑着说:“两位侍卫大人,这两名刺客归你们审,那边是大堂的一个杂物间,比较安静,可以打,可以骂,打到刺客说出幕后主使之人,薛大哥可以在旁帮忙。”
张冲和刘霄内心满足,这是手到擒来的轻松活儿,两人提溜着两名刺客走进一边的杂物间,只听得见杂物间不断传出惨叫声,大堂的其他人吓得紧,薛恒小声说:“王府侍卫果然不是吹牛的,太厉害了。”
一刻钟后,张冲和刘霄将早已鼻青脸肿的两名刺客提溜出杂物间,张冲走到戴云面前,说道:“戴公子,刺客已经找了,是黄州刺史谭河在江湖上花钱雇来护送银车和兵械物资的护镖师。还没打够呢,人就招了。”
戴云写好口供,让两名刺客画押签字,“两位侍卫大人,下面的事情有点儿难办,需要一个一个审。先审假腾云,再审田老板,那边我记得有两间房,把这两人分别关押一个时辰,不许点灯,保持安静。戴某保证不出一个时辰,两人定然招供。”
张冲和刘霄还真按照戴云的法子去办了。
戴云在旁打开箱子一本本查看,每一本上的账目数额大得惊人,薛恒和戴毅也过来帮忙查账。“只看银子出库记录,要查到具体的地点在哪里,用毛笔标注出来。”戴云反复地重述。
张冲和刘霄站在一旁,瞧着忙碌的几人,彼此安慰:
“读书人就是命苦,看戴公子,哪像咱们一剑解决问题。”
“张兄,困死了,来这里查案就是个苦差事,难熬啊!”
“刘兄,临来时王爷交代过不能抱怨,小心隔墙有耳哟!”
戴毅和薛恒两人用了一个时辰共同找到十几次共同的银钱出库记录,戴云看了一眼,“每个月的月初支出一大笔银子给城东银安坊,这里是黄州兵械库的直属作坊,这么一大笔银子做什么用?”戴云心中反复地问这个问题。
戴云笑了笑,示意张冲和刘霄走进关押田老板的房间,戴云用火石点燃了房间的油灯,整个房间照亮了,过于肥胖的田老板睁开眼睛瞧着戴云,大声问:“你是谁?凭什么抓我?吉祥钱庄可是刺史大人的买卖!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查!”
刘霄严肃地拔出宝剑对着田老板,大声讲:“璟王世子殿下奉皇命来黄州查办军需物资走私一案,你这个吉祥钱庄还查不得吗?”
田老板吓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地回答:“大人想问什么,田某愿意回答!”
戴云冲着刘霄微笑致谢,继续问道:“根据吉祥钱庄的账本记录,每个月的月初总有支出一大笔银子给城东银安坊,这里是黄州兵械库的直属作坊,这么一大笔银子做什么用?”
田老板支支吾吾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摇头。
“田老板,你的后台是谭刺史吧?如今的谭大人早已成为黄州城人人喊打的人,前几日成衣铺关账了几家,那是谭大人在自保,你的钱庄也是这样,世子殿下的兵马子时已进驻黄州城,刺史府早已被团团围住,即便你不说,戴某也能查出来。你要是现在说出来,还可以减轻罪责。那个假腾云也已招供,你一个人苦撑着想干什么?即便你为谭刺史尽忠,谭刺史会记得你的忠心。白日做梦,好好想想吧!”
戴云的每一句话都击中了田老板早已脆弱的心,田老板刚经历过漆黑的暗夜,也看不到前路在哪里。
田老板哭着说:“大人,小人招,吉祥钱庄就是刺史大人的小金库,每月月初小人都会将一大笔银钱划给城东银安坊,这里也是刺史大人从康四海手中接手的私铸兵械的作坊。每次和汉国的交易所得的银两都要入钱庄的账上,以此与刺史府的大账区分开......”
戴云写好口供交给田老板签字画押,“带下去看押,不要让犯人寻短见!”
戴云看着两份口供发呆,拿起两份口供,说道:“张大人,烦请您去隔壁将假腾云提过来,即可开审。”
片刻之后,张冲提溜着假腾云走进来,扔到地上,大声讲:“认真回戴大人的话,不许说一句谎话。”
戴云笑了笑,“这是哪里请来的人啊?这么能装睡。”
假腾云被吓醒,瞧着戴云,低声问:“你们想要干什么?这是私设公堂?在黄州我是刺史大人的人,谁敢动我?”
戴云阴沉着脸,严肃地说:“哪个刺史大人?告诉你,谭河这个刺史已被璟王世子殿下拿下,就关在刺史府大牢里。殿下已拿到你们向汉国倒卖私铸的军需兵械的证据,田老板已经招了,每个月的月中和月末你会分两次送一趟货给汉国那边,然后你再护送所得的银车跨越边境回到黄州。定你个通敌叛国都不为过!想好了再回答我!”
假腾云低头回答:“小人腾云,全黄州人都认识,曾经是康四海的管家。”
“你是腾云?”戴云愣住了,看到这张脸还真是和腾云的脸皮一模一样,故作镇定地说:“腾云早死了,康家被谭河整垮的那一天就死了,你骗谁呢?”
戴云说:“传证人戴毅!”张冲走出房间,请戴毅进来。戴毅瞧见假腾云,大声喊:“就是他,那天护送银车的领头的,还说自己是刺史府的人!”
假腾云这才看清戴毅的脸,那日是戴着面具,今日没戴面具,身形和说话都像,“大人,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戴毅生气地撕掉假腾云的人皮面具,没想到面具下面隐藏的竟然是一张陌生的脸,圆润的脸庞,完全和腾云的脸不一样,还有几分英气。“你到底是谁?”戴云又一次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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