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堂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马车,见车内人用纤手挑起半边帘子,冲他点了点头。
从桦南书院到陈府这一段距离,谢堂同几人相谈甚欢,甚至还套了点话出来。
当他得知谢卫琢企图用绝食来明智,饿到昏厥又被强行屈打成招时,实在气愤。
“我爹在家,我祖母都不敢碰我爹一根手指头,怎么到了你们禹州,就成了可以任人欺负的蝼蚁了?”
衙内们也不把他的当回事,还笑他天真。
“能被陈县令看上当做女婿也是你爹的福气,不然他只凭教书,得熬多久才能出头。”“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谢堂实在不理解他们到底在羡慕什么。
衙内并没察觉出他话里的冷讽,继续哈哈一笑,“可惜人家陈大姑娘看不上我。”
谢堂垂眼,暗暗思索他们口中的陈大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凭什么她看上了他爹,他爹就得入赘,难道一个县令还能比皇帝说的话好用?
谢堂在谢府的时候,听人说起过虞长仪和世子的婚事。
虽是娃娃亲,但侯爷亲自求了皇帝赐婚,谢家给足了虞家风光。
有皇帝作媒,这门婚事又多了一重意义。
不知道抢走他爹的县令千金要是知道自己得罪的人不止是京城侯家,还有皇帝,会作何反应?
谢堂真想一进府就把这事抖出去,但他娘说了,这事急不得,要留在明天揭晓才有趣。
虞长仪让车夫掉头直接回客栈,清儿有些担心,“夫人,我们真的不用去陈府接少爷一起回去吗?”
“不用。”虞长仪轻轻眨眼,“我已经同堂儿说好了,今晚他留在陈府负责帮我们劝说世子,要是世子不肯相信他的身份,明日我再出手。”
虞长仪信心在握。
一是她相信谢堂的本事,别看他人小,劝说的本领可不小。
二是就算谢堂劝不动谢卫琢,她也有后手。
离京前,她特意派人去虞府取来了赐婚的圣旨。
要是陈家不知好歹硬要强行拉人入赘,就等着被御史台弹劾吧。
以防日后这件事传回京城变味影响到侯府名声,她这般做也是为了替谢卫琢保全名节。
闹大了才能证明这件事非他本愿,是陈家强人所难。
直到天黑,谢堂才在陈家正厅见到陈家人。陈家小姐因为先天患有心疾,一受刺激就容易昏厥,刚一醒来就听说自己父亲把谢卫琢的孩子接进府里,不顾自己父母的阻拦,硬要冒风到前厅来看看他的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子?生母又是何人?
结果她刚看见谢堂,就惊讶地捂住胸口,那双漂亮的美眸里藏了一抹惊慌。
先前她确实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着是有人假冒,故意想要毁掉她的婚礼。
可当她的对上与谢卫琢如出一辙的眉眼时,差点又晕了过去。
像,真是太像了!
竟真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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