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公府的人忙着盘查府中产业,万氏婆媳四处为穆芙芮正名这几天,陈明义孤独地度过了他二十六岁的生辰。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这天是他的生日,或许爹爹知道但忘记了。从前母亲还在世时会亲手给他煮一碗长寿面,自母亲去世后,他便没再过过生辰。因为他也不确定,十月初九是不是也跟“陈”一样是假的。
陈明义说不清自己是希望被曹国公找到还是不想被找到,当初置办京中的住处时那人问他牌匾挂什么,陈明义脱口而出“陈家”。尽管他已经知道这个“陈”是假的,爹爹连姓都不愿意给他。可没有这个“陈家”他活着的二十多年算什么呢?
匆匆而来的管家刘忠打断了陈明义的思绪,“爷,静真已经好些日子没来消息了。今日我去平常见面的香烛铺,一问才发现,她这些日子既没留口信儿也没见人影儿。”
陈明义不在意地问:“是不是别的事儿耽误了,过几日再看看。”
管家摇摇头面带疑虑接着说:“程志书那儿也有些不对劲儿,珍宝阁这几天在悄悄查账。这不年不节的,赵氏怎地突然想起这茬。还有臻启光,赵氏写信让他提前进京来。离年关还有两个月,就算是清账也早了些。这好些事都有些不对,是不是被那边发现了?”
陈明义听到这话才警觉起来,“最近先不要跟志书和臻启光联系,香烛铺也别去了,所有跟那边有关的事一定要谨慎,别被人抓住了。”
刘忠应是,陈明义接着说:“湖南那边有消息立刻拿给我,也派人去那边看看。还有......”陈明义目光冷厉地注视着刘忠,一字一句说道:“京中的事不必一字一句都告诉那人,你要搞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如果你不做人想要当条狗,我也成全你。”
冰凉的寒意令刘忠浑身一颤,低头应是,但心中的不安仍未散去,原来自己偷偷给那位写过信的事被主子知道了。陈明义不再看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刘忠双腿打颤退了下去。
看见这不忠的狗东西被自己一句话就吓到,陈明义嗤笑一声,心里盘算着得找人将刘忠换了。想到爹爹有可能已经发现端倪了,他有些隐隐的兴奋和期待。不如在曹国公府抄家灭门前,先给爹爹和他那个正妻送份大礼?听说曹国公府的长孙刚做了前途远大的左给事中,也是爹爹亲自教导的吗?那就拿他开刀好了。
“来人。”等西吉进来,陈明义吩咐:“花钱请些江湖中人,杀手,越多越好。重金买曹国公府长孙和长孙媳的人头。以防万一,这件事结束前你先别回来,找个地方等我消息。”
西吉问他:“还是老规矩?我不在您身边安全吗?”
陈明义对西吉很有耐心,安抚他道:“对,老规矩,没看到我的暗号你就别出现。还有别人守着我,你不在我身边我才安全。”
西吉领命,拿着厚厚的银票去黑市。这地方他熟,他就是在这儿长大的。两年多前是陈明义将他带离了此地,给了他新生。
“小吉,吉爷,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这一条街的铺子全是卖殡葬用品的,黑市就隐藏其中。寻常人嫌晦气不会来这儿闲逛,来这儿买东西的人也不希望常来。所以这条街没什么人气,冷清之下就更显得阴森了。主动跟西吉打招呼的是纸扎铺的老板安泰,西吉小时候没少被他欺负。
“回来看看叔,你忙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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