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诺本想着,给哥哥留个面子,等他从伤春悲秋中走出来,自然就能开快了。
可看着车窗外第三个超过他们的人,和第九辆自行车,这面子温以诺给不下去了。
照这个速度,就是明天这个时候,他们都到不了医院。
“哥。”温以诺面无表情指向车窗外,“你再这么开,我们还不如下去走路。”
其实温以诺倒是更想自己开。
可惜他没驾照。
伤春悲秋,甚至已经想到未来追爱失败的傅瑾承如梦初醒,一脚踩下油门。
风与车窗玻璃摩擦生成的巨大声响不断传入耳中,适才嫌弃车太慢了的少年,默默把车窗升了上去。
一路掐着限速线到达医院,温以诺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满十八岁当天,他就去报名驾校!
彻底杜绝以后出门,让傅瑾承开车的可能。
傅瑾承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尾巴翘的老高炫耀:
“你哥我可是能和世界级赛车手打个平手的,就这么简单的路,小意思。”
也就安东不在,他要是在,立马就能拆台:
别的赛车手是冲着拿奖,惜命。你连命都不要,谁赛得过你啊!
温以诺听傅瑾承的话,想到的却是上辈子,在宴会中偶然听见的傅瑾承的死。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些人状似无意谈起时,除了假到不能再假的惋惜外,还说到了,让傅瑾承意外死亡的,是一场车祸。
他哥虽然像开屏孔雀,喜欢炫耀,但这炫耀的基础,是真的会,而不是吹牛。如果按照他哥口中现在所说,和世界级赛车手都能打一个平手,那么大众认知范围内的交通事故,是不可能让傅瑾承意外死亡的。
还是说,上一世傅瑾承的死亡,并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上一世让傅瑾承死于意外的人,现在在哪?
这一次,傅瑾承又能躲过吗?
傅瑾承思考的再一次和温以诺背道而驰。
他看着少年垂眸不语,手习惯性攥紧衣角的模样,脑子里的警报呜啦呜啦响了好几遍,全是“小宝要突然反悔不愿意进医院怎么办”“错过这次机会,下次等到天上掉馅饼还要多久”。
温以诺连着叫了好几声,才把傅瑾承叫回神。
青年满心的忐忑不安,在听见温以诺催促快点下车去医院时,瞬间消失个干净,笑成个傻子。
温以诺看着傅瑾承比川剧演员还要快的变脸,跟不上他哥飞速变换的脑回路,只当是脑子里面哪根筋又搭错了,一心一意催促着傅瑾承动作快一点。
两人从地下停车场上到医院大厅,不到两分钟前还催促着傅瑾承快一点的少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昨天晚上给傅瑾承挂号的时候,也没看见医院公众号弹出公益心理诊疗的通知啊?
怎么一夜间就突然有了,还有这么多人?
傅瑾承一眼看穿温以诺的不自然。
尽管心里有一万个想把温以诺拖到那边,让少年如实填写测量表后,再把人拉到三楼请来的心理医生那,傅瑾承还是靠着理智生生克制住了。
他上前两步,将温以诺护在身后,挡住正对他们拉出来的公益心理诊疗横幅,自然开口说:
“挂的哪个科室?我们现在上去。”
温以诺垂下眸子,划了几下手机屏幕,找到挂号记录,点进去递到傅瑾承面前。“普外科,三楼。”少年轻声道。
说话的同时,傅瑾承也看清楚了手机屏幕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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