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也没回头看陆暄暄,声音冰冷的问她:“你愣着做什么?给二弟喂饭罢。”
秦泰摆摆手:“不必了,哪有大嫂亲自喂饭的道理,我自己来。”
秦风冷呵了一声,道:“都是自家人,你跟她客气什么。”
陆暄暄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手里捧着一碟热菜,可此刻十指冰冰凉凉,如同捧着一块寒冰。
她来在了秦泰的面前,静静的等待着秦泰喝完鸡汤,她脑袋瓜里嗡嗡乱响,心里扑扑直跳,脑海里悠悠回荡着李双的那句反问:“你想想,能开出如此高价的,焉能是个普通杀人犯。”
秦家得罪什么人目前是未知的,但秦家举家避难来到这的原因已知了。
陆暄暄认为,更准确一点来说,他们三父子不是避难,是逃亡。
他们在逃亡。
她定定的在心中设想着:秦力的小儿子犯了人命案,秦力带着两个儿子连夜逃亡,从此从钟鸣鼎食的日子过上了亡命天涯的生活,这样的日子说白了就是有今天没明日,作为一家之主的秦力很可能是有朝一日被抓获了,那么怕秦家的香火便就断了,于是斥巨资把她买来,等她生了儿子,秦家再去下一个地方逃亡,再斥巨资买女子,再给秦家生了儿子,再逃亡。那么万一哪怕有一天被缉拿归案了,秦家的种子开遍中原大地,也算值了。
可她又很快推翻了这个假设。
通缉令上如今可只有秦泰一个人,就算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也会把秦泰的父亲兄长一并划入逃犯之列,画成肖像拿人。可是画相只有一张,这说明官府只捉拿秦泰,既然秦泰杀了人,为何要把父亲和大哥拖下水一起逃亡?全家脑袋进水了不成?不会这么简单。
陆暄暄恍恍惚惚的把手里的碟子递给了秦泰,扭头出了屋子。
晚饭时,陆暄暄没去厅里和秦力秦风一同用饭,而是窝在房间里思索着这件事,这对她来说太过于事关重大了,万一捕快来搜查,把秦泰缉拿归案,她连说不知道秦泰是杀人犯都说不了。
因为早晨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才和衙门里的李双看过那通缉令。
到时候她可也是落个包庇罪。
报官显然是最明智的决策。
可陆暄暄又莫名觉得自己一旦去报官岂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她在心内纠缠挣扎,难以决断。
秦风今日睡得挺早的,天才黑下就躺在炕左边睡了,没过一会儿屋子里就听见了秦风深沉而匀速的呼吸。
屋子里没点灯,陆暄暄眼睛转转,摸着黑从炕沿边下来,顺着门帘的洞洞睁一目眇一目的看去,她见得秦力坐在灯下独自饮酒,大概是喝得微醺,闭着眼睛打着呼噜。
陆暄暄回头看了一眼秦风,轻挑门帘,轻手轻脚的来在了厅堂。
陆暄暄蓦地感觉背后闪过一阵冷风,后脖骤然一紧,秦风拽着陆暄暄的后脖,微微俯下脸,在她的耳畔轻声问:“娘子,莫不是要去报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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