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见她出神,用手肘推了她一下,“把刚采的野菜梗子洗洗干净腌起来,过几日给李家送去。”方才周媒婆说的话她可没忘,让小荷去露露脸,熟悉熟悉。
李家家境殷实,李四虎模样俊,为人也不错,要说这门亲事还是她闺女高攀了,是得好好在未来婆家面前表现表现,她闺女虽样貌不是顶好的,但干活真不马虎,利落得很,人也勤快。
张小荷听闻让她去李家送东西,心里头跟打鼓似的,紧张得不行。
洗菜梗的时候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她这下知道要与他定亲了,看到他只怕更害臊吧。
她手中揉搓着,这是要送去给李家的,她便洗得更卖力了。
周媒婆好几个月没开张,指着这一单亲事挣一笔,于是半点不马虎,从张家出来,马不停蹄又上李家去了。
“成了?”
李殷氏本就心里着急,见周媒婆为这事忙前忙后,不甚感激,周媒婆点头后,她连道了好几声谢。
“你把四虎子生庚给我,我去合个婚,到时候挑个黄道吉日,你们上张家下聘去。”
“张家咋说的?聘金是先前说的二百文不?”“张小荷她娘亲口说的,只要待她闺女好就行。聘金是二百文,再给她闺女打个银镯子,制一套新衣。”
先前就说聘金二百文,这会怎么又要添新衣和镯子,李殷氏有些不满,面上也有些不自然,但她没说出口,只拿了李四虎的生庚交给周媒婆,等合了婚,看两孩子配不配得合再说。
这几日天气见好,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抓紧着时间赶春耕最后一点子时候。
阳承弼上午捞了鱼,中午不到就赶到自家田地里耕种。好在他勤恳,先前就将土翻过了。
他娘心疼他如此辛苦,中途会做些点心,同茶水一块儿送来给他吃。
此时他擦了把汗,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就着茶水咬了一大口饼子。
李殷氏看着儿子晒得通红的额头,心疼道:“本该让你四弟来搭把手,可如今与张家的亲事他好不容易才松口,再强迫他来干活,只怕他是要不乐意了。”
先前李殷氏怕村里人说闲话,黑了四虎的名声,日后没有姑娘家看上他,整日大早就喊他起来随他二哥下地。如今亲事都要定了,也没啥理由喊他干活。李四虎索性本性暴露,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
阳承弼却不是很在意,他早清楚得很,这个四弟,他是半点也指望不上的。
“与张家的亲事相看的怎么样了?”
“那姑娘还不错,是个老实的,那边的意思是聘金也只要二百文。”
李殷氏又想起周媒婆的话,缓缓道:“张小荷她家五个闺女,全指着他爹下地挣那么点钱过日子,家境确实不咋样,聘金二百文也差不离。只不过……听周媒婆的意思,她娘还要求咱给她打个银镯子和一套新衣。”
一只最次等的银镯子少说要三百多文,一套新衣也要三四十文。
她倒也不是舍不得钱,只是说好了只要二百文,后面又添了条件,她心里有些不大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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