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汹涌的风劲将窗牖吹得啪啪作响。
屋内点了炭炉,暖乎乎冒着热气儿,门窗紧闭隔绝寒风之后倒也不觉得那般冻人了。
年纪相仿相熟得也快,祁子南躺在床上自来熟的和两兄弟唠起嗑。
“阿湖兄弟,你的生辰是哪年?”
“壬寅虎年。”
“我也是壬寅虎年,我是九月出生,你呢?”
“五月。”
“噢,那你还比我大上一些。”
没人接话,祁子南自顾自又说:“阿河哥,你是哪年的,我看你和我二哥一般大,应该也一样岁数吧。”
顾河答说:“庚子年,七月。”
“嘿嘿,那是我二哥险胜一筹,他是庚子年六月生,比阿河哥你大些。”
顾河心里头憋着事儿,也没心思闲聊,祁子南问他便答一句,若是不说话,屋子里又是静下来。
顾湖睁着眼,直直躺着,毫无睡意。
隔壁屋子有光,光线从门缝下面透过来,恰好打在他的侧脸。
他提出疑问:“这个时候了,咋还亮着光?”寻常人这个点都熄灯睡觉了。
祁子南瞥了一眼光的来源,回答说:“那是我娘在看书呢。”
顾河惊疑道:“婶子还会读书?”村子里会识字的大婶都是极少数,祁家大婶居然还会读书。“那是,我娘可厉害了,她是秀才的孙女,从小就读书识字。”
“啊?但是女子又不能考取功名,她为啥这样用功?”顾湖不明白了,夜里点灯是要费油的,油钱可不便宜,除了准备赶考的书生,一般人是不会在夜里点灯夜读的。
“你们懂啥,书中有大智慧,我娘她懂得东西可多了,就没有她不会的。”
顾湖不说话了,他想起他自己的娘。
他娘也很厉害,虽说不识字,但是会做各式各样好吃的糕点,刺绣也厉害,衣服上的补丁都能绣出花样来。
沉寂一会,祁子南想到之前两人说过,他们的娘去年病逝了,这会想起娘肯定伤心着呢,于是转了个话头问道:
“你们家中没有别的亲人么?为啥跑那大老远去寻你们大哥?”
“还有你们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打的你们?”
面对祁子南的提问。
黑暗之中,地上躺着的两兄弟明显呼吸都重了几分。
祁子西适时挤了挤祁子南的胳膊,“往里边去点儿,我快掉下去了。时候不早了,别唧唧歪歪的,快睡。”
祁子南‘噢’了一声,朝里挪了挪位置。
气氛终于完全沉寂下来。
身上的伤被清水擦拭过,虽然已经快结痂了,但还有些微微疼痛,顾河拂过手臂上的鞭痕,目光沉了沉。明日一定要拜托大婶尽早安排将书信送给大哥,否则阿海他……
他俩逃出来之后,姨娘火气没处撒,一定会统统撒在阿海身上,他那么小的身板,怕是经不起那样的鞭打。想到这些,顾河心中忧虑万分。
邓钰将画好的图纸用砚台压在桌上,等明日墨汁风干之后再收起来。她熄灭了油灯,躺到床上。
给顾江的信还是要送的,邓钰打算明天就找苏妙帮忙,让她把鹰给找来。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顾海是等不到顾江回来了。
雪堆积得很厚,明天应该是要积到大腿的部位。走路都困难,别说还要翻一座山头去百福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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