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非寒默不作声,一掌把挂在牢门上的铁锁打碎,打开门就往里走,邵籁根本不敢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走到传床侧,弯腰把床上的人抱了起来。
“殿下,这……”邵籁实在忍不住了,开口想提醒端王这人是死囚,是黎京大案的凶手,这么带走陛下那里他不好交代。
只是话才出口,胸口就被玉非寒狠狠踢了一脚,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愣是吐出一口老血来,吓得他动都不敢再动。
端王什么时候会动怒?全黎京人都知道端王不会动怒,他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若真是有不长眼的,不等日头落山,那人就彻底消失了。
邵籁死死缩在墙角,看着玉非寒大踏步离开,跟在他身后的肃王玉非萧想了想,走到邵籁身前蹲下,满脸笑意的道,“九弟性子比较古怪,所以,陛下那里该怎么说,不用本王教你吧。”
邵籁忍着胸口剧痛,使劲点头连声道,“下官明白,顾小姐是冤枉的,端王明察秋毫,明察秋毫……”
邵籁想哭,明察秋毫也得给他个凶手不是,否则他怎么去陛下面前圆谎啊。
玉非萧长眉微微一挑,“本王对此事很感兴趣,会接手此案找出真凶。”“啊,是,谢殿下,谢殿下!”邵籁立刻反应过来,只要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叫他干什么都行。
邵籁跪趴在地上,看着三人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敢往墙边上靠了靠,忽而又跳了起来,牵动了胸前的伤口疼得满脸冷汗。
“得赶紧禀报上去,这火球一日在手,我这小命都悬在半空中啊。”一边嘀嘀咕咕说着,一边扶着墙往外走,三位王爷刚出去,他可不敢喊人来摻扶。
玉非寒抱着顾云杳直接上了外间的马车,玉非萧也跟在后头,满脸好奇的盯着他怀中的小丫头,相貌平平,最多算得上不难看,这一身血污的,他家九弟竟然不反感。
目送两人进了马车,玉非萧眼珠转了转,决定跟去看看,难得见到自己这位喜不露的弟弟反常,不跟去看看,岂不是亏大了。
南宫筠也跟在马车后面,玉非萧有些奇怪了,“筠皇子这是作何?你的住所不是在南面吗。”这是北面,完全背道而驰的方向,南宫筠这样的精明人,不可能是走错了。
南宫筠单手捏着自己垂在胸前的墨发,淡定的道,“来黎京前本王父皇便说要多与西秦皇子走动,本王觉着你们俩就不错,所以本王这是尊父命,走动走动。”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玉非萧只能咧了咧嘴,干笑一声策马跟上了前面的马车。
顾云杳意识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似乎看到一个人朝着自己走来,抱起了自己,她顶不清是事情真相大白了,还是叶无心等人忍不住劫狱了。
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她感觉到整个身体都在燃烧,似一团烈火即将把她焚尽,可她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又怎么甘心赴死。
“救我!”顾云杳努力睁开眼睛,入眼是弧度优美的脖颈和下巴,白润如玉,像是世间最好的师傅雕刻出来的最好雕塑。她微微晃神,忽然嘴角上挑,“玉非寒,救我……”
玉非寒从她在自己怀中扭动就垂下了眼眸,眸色波光潋滟,幽深寒潭似是有一层薄雾升起,遮了他全部的情绪。
“本王不是来救你了吗。”玉非寒轻声说着,似情人间的呢喃,生出无限涟漪。
凰令他派拿去了璇玑楼,同在秋山,他还是第一次派人过去,恐怕现在这个时辰,黎京这桩大案的来龙去脉已经放在了他的案头。
车外哒哒哒的马蹄声,轮子吱呀呀的压过青石铺就的道路,一声一声传进玉非寒的耳朵里,他忽然开始好奇,师傅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的意思。
那个女子与你有莫大的因果,护好她,就如同你当年想要护住你亲弟弟一般。
当年?玉非寒心中一阵刺痛,他拼了命想要护住的人,最终还是死在了他面前,万箭穿心,尸首分离,而做这一切的人却是他的生身父亲,如今的西秦皇帝玉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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