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云姬?顾云杳想,她的身手几乎可以和叶无心媲美,那种伤口应该可以轻而易举的弄出来。
不过想想云姬那翩然随性的样子,似乎也不是能做出此事的人。还有那道低沉的嗓音,有些熟悉,又其实很陌生,他到底是谁。
顾云杳想的入神,好半天才听到顾云楼在唤她,抬眼去看,见他举着的手的袖子中露出了一块玉牌,看成色质地,就是端王遣李良政送来的那块。
“大哥说什么,我没听清。”她把目光移开,看着顾云楼的眼睛,清澈透亮中没有一丝惧怕,哪怕是她如今身在死牢。
顾云楼到嘴边的安慰顿住了,心中为妹妹这份淡然镇定感到钦佩,若换做是他,最多是不喊出我冤枉啊这些俗套的话而已。他紧紧抿着唇,想了想伸手进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塞进顾云杳手中,“杳儿,这银子你拿着,莫要让人欺负了你,大哥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相信大哥。”
顾云楼脸上的神色郑重而严肃,深深的看了一眼顾云杳,转身大踏步离开。
顾云杳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她早在十几岁随军出征而母妃默许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自救,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也深刻印在她的骨髓里,可这一刻,她突然无比期待能被人救,尽管希望渺茫。
重新坐回到床上靠住墙,她目光缓缓移到了只有脑袋大小的窗户上,不过短短时间,她两度失了自由,且这一次更加危险。“很好,很好。”顾云杳嘴巴轻轻的蠕动,小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酷,她想过平稳的生活,偏偏有人不让,那就别怪她拉了全天下折腾。
日暮渐沉,窗外的天色渐渐成了漆黑一片,今晚的夜空不同于以往,没有明亮的星星,只有议论昏黄的月,冷冷清清的挂在遥远的天际。
“什么很好?”玉非寒一身黑衣站在牢门外,顾云杳看去时,只见那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子,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顾云杳撇撇嘴,再一次传言不可尽信,不是说端王殿下高贵冰冷,不是说端王殿下不爱管闲事,更不会善心大发吗?
“觉得此刻这种心境很好,古井无波大概就是如此。”她靠在墙上,没有起身行礼,目光在玉非寒身上转了一圈,重新看向小小的窗外,似乎窗外那一片漆黑的夜色都比玉非寒这样的美男好看。
喀啦一声,门锁在玉非寒轻轻一点之间松开,他迈着平稳的步子进了牢房,从前来都是审讯,看望人还真是第一次,还一身黑衣夜行。
“嗯,确实不错,不过,本王今日来不是听你如何镇定自若。”他顿了顿,走到床边儿坐下,继续说道,“当日情景,如实说一遍。”
玉非寒的眸子里是此刻靠墙坐着的小小人儿的侧影,一张小脸肌肤如玉,即便相貌不出众,却另有一番吸引人的气质。
他默默收回目光投向窗外,一片夜色中唯独一轮昏黄的月孤零零的挂在远空,寂寥无比,又清冷无比。
顾云杳歪了歪头,轻启朱唇道,“殿下是想要破解之法?”
当日情景她并未跟人详细提及过,也是为了将来为自己辩解之时有个倚仗,若是跟那些昏庸官吏说的太清楚,那有些人就能趁着她身陷牢狱之时,尽可能的弥补漏洞了。
玉非寒不置可否,收回目光看向顾云杳,背光之中,她一双眼睛异常明亮,带着丝丝狡黠之色,似乎那颗小脑袋里已经有了可行之计。
两人对视沉默了片刻,顾云杳开始慢慢的说起当日的情景,“就从最初开始说起,就从我在一个小女孩怀里看到她抱着的一个包裹说起。”
她慢慢的说,很详细的把她看到的想到的所有都同玉非寒一一道来,说着说着,她从中也察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这两日她一直在反复回忆当日的一切,却在刚才突然察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灶台上的锅和那股异香似乎是同一种。”
她猛地抬眼看着玉非寒,他脸上是莹润的月光,似是为他这张绝色的容颜又镀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玉非寒点头,在顾云杳说到自门缝里嗅到一股淡淡的却刺鼻的香味时,他就想到了一件事,传闻中只有那一种功夫会有异香飘出,但这香味最多只是瞬间,随后就会散的不留一丝痕迹。
“玄冰追魂,雪神殿的功夫,莫非是早前传言中叛逃出来的人。”他眯起眼睛,刀刻斧凿般五官像是天神的杰作,让人久久移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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