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咸阳,扶苏府中。
残月,雾浓,残月在浓雾中,月se凄凉膝陇,变得令人的心都碎了。
秋风萧瑟,庭院深深,若影若现中仿佛能看见一缕缕银光在黑夜之中闪烁。
那是大秦的禁卫军他们像一群蛰伏待机的狼,随时准备给来犯之敌以雷霆杀机。
灯火摇曳,书房中扶苏与一位灰衣人相对而立。
平ri里温文尔雅的扶苏,此刻却显现出一丝霸气,虽是一身素服,但目光流转之间灼灼生辉,唇边有一丝笑意若隐若现,看着面前的灰衣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此时灰衣人却也气定神闲的长身而立,只是静静看着扶苏,眼中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带着一丝对上位者的尊敬,时间一点点过去,已近月上中天,两人仍旧缄口不言,无声的较量着心xing与智谋。
轻轻的拿起了案几上的茶杯,微微的抿了一口,两人的对视被长长的衣袖打断了片刻。下一秒再次四目相对时灰衣人心中不禁一颤因为在那一瞬间他从扶苏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情绪的波澜,仅仅一个眼神灰衣人已经了然,在如此下去,今晚怕是走不出这个房间了。
谁知灰衣人刚要说话却被扶苏抢先一步,“姜先生今ri毛遂自荐来到这书房之内,并不只是为了喝茶这么简单吧?”
“然也——公子明见。”自信的微笑,从容的仪态,不禁让扶苏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吕不韦,一个是李斯。
扶苏在总角之年曾与吕不韦有数面之缘,如今与李斯也算是颇有交情,同样的的从容,同样的自信,同样是一番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的表情,只不过吕不韦多了一丝豁达,李斯带着一份刚毅,而这位姜先生却多了一份儒雅,只是不知他对于自己而言会是吕不韦,还是李斯。
“那不知,姜先生对扶苏有何指教?”
“不敢——指教不敢当,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姜某来公子府上已有月余,却毫无建树,是在心中有愧,今ri来此却是为了以解公子心中疑虑。”
“哦——如今我大秦统一天下之势不可逆转,而扶苏又衣食无忧,沈康体健,有何一律?”
“呵呵——公子资深当无甚疑虑,公子所虑之事在北,不知姜某所言然否?”
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知先生如何得知,扶苏所虑只是与北方有关?”
“正如公子所言,大秦如今蒸蒸ri上,威势ri隆,大一统之势不可逆转,北方燕国此时请降也在情理之中,但公子所疑虑之事就在于燕国却请降,为何燕王与燕太子丹未来,却派遣了一个所谓的使者前来,在下所说,公子以为如何?”
藏在袖中的手瞬间握紧,上位者最在意的就是属下的智谋,反之最顾及的也是属下的智谋,过于睿智之人,不知收敛,锋芒毕露,最易于功高震主,早来杀机、过于平庸之人,虽然忠心,但却一无是处,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作为一个主公,最喜欢的还是中庸之人,有才华,知谋略,但同时也张弛有度,进退有节,如此最能得主公心意。
此刻灰衣人这番话就有些言过了,扶苏心中考量着,但面上未有任何变化,只是笑道“先生所言极是,那不知先生能否解除扶苏心中的疑虑?”
“公子为君,在下为臣,此事在下责无旁贷,公子且安坐,听在下细细道来。”
微微一笑,扶苏依言安坐品茶,却听灰衣人道“如今燕国使者以南渡易水而来,不ri便会抵达咸阳,然而此番燕王与燕太子丹均未出使秦国的原因就在于————效仿曹沫劫持齐桓公,兵行险招!”
此话一出,顿时振聋发聩,扶苏长身而起惊愕道“先生此言当真!”
“回公子得话,在下此言虽无凭据,但在下敢断言此时决计不假。”
“不行,此事我一定要立即进宫禀告父王,纵然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能冒险!”说完就yu往外走。
“公子且慢————”
“先生还有何事?”
“公子请想一想,如此大事,大王会不考虑周详,李斯大人会不思虑完全,听闻大王今ri与公子在宫中赏花漫步两个多时辰,请公子仔细回忆一下其中细节,一切便迎刃而解。”
脚步骤然一顿,“你是说——”
“不错,此为请君入瓮之局!”此话说的掷地有声,自信满满。
“好——好一个请君入瓮,先生真是形容的恰如其分。”
“既如此,先生以为,扶苏下一步该怎么做?”
“公子此时要做的就是蛰伏待机,若是燕国真心请降便是万事无忧,若是燕国yu行那大不韪之举,那倒时大王必将以此为借口进攻燕国,公子此时就是要细心研究攻伐燕国的大计以备不时之需!”
“好——先生所言极是,故有甘罗十二岁为相,今ri我扶苏得遇先生,真乃扶苏之幸!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微臣拜见主公————”
灰衣人离去,扶苏轻轻的笑了笑,喃呢道“好一个姜纪宇,兵家之果决,儒家之睿智,二者合一当真是王佐之才。
自古良禽择木贤臣择主,伊尹辅商汤,太公佐武王,如今扶苏与他是否成为又一对千古君臣佳话,一切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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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秦国,驿馆。
月影浮沉,朦胧的月se中,两个黑影穿梭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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