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堕魔之人,都是内心有极大恶念或者极大贪念的人,怎么会甘心做一个废人呢?
林怀瑾后脑勺蹭了蹭哥哥的头,动作很轻柔,眼瞳中却是黝黑森冷,仿佛噬人的深渊。
上辈子哥哥受了这么多苦,这辈子肯定要找他讨回来一些的。
既然他这么喜欢做坏事,那就给他更多的魔种,让他再也掩盖不了他的恶吧。
让他像臭沟里的老鼠一样,暴露在阳光之下,被全修仙界通缉,尝尝自己上辈子的下场。
林怀瑾正忍不住恶意地越想越疯,心脏砰砰跳动。
但,
剧毒之物,三步之内必有解药。
剧毒的林怀槿背后,却有一双手一直在轻捏着他的肩颈,力度适中。
修长有力的手指,时而捏捏脖子,时而向上插入头发按摩头皮。
时而向下捏着脖子与肩膀处连接的肌肉,放松着他因愤怒绷紧的颈部。
他的疯狂渐渐消散,身体渐渐从僵硬到软和下来。
在那只手的揉捏下,他就像是太阳底下的猫一样,只想眯着眼睛,肚皮摊开感受和煦与温暖。
另外一只手还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就像小时候他睡不着时一样。
哥哥总是知道怎么样能让他放松下来。
林怀瑾微微眯着眼睛,心脏却依旧跳动的很快。
耳朵微微向后蹭着哥哥的耳朵。
真想永远和哥哥融为一体,永远不分开啊。那边金灿依旧在呆滞中。
忽然自己的亲人,就要成为修仙界人人喊打的败类了,他不知道怎么办。
王乐把玩着茶杯,也半垂着眸子沉思着,眼中时而闪过厉色,一点也不像是平常,万事不放在心上的吃货。
如果让他查出,恩公的死,真的和他有关系的话......
想到这,王乐手上的茶杯咔嚓一声,裂了。
碎裂声惊醒了金灿,也惊动了懒洋洋的林怀瑾。
林怀瑾眉头一皱,他们怎么还不走。
也惊动了沉思的林清,林清的手一直没停下,所有人都没察觉到他的走神,此刻也只是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
他看向金灿,“你们今天晚上先回去吧,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金灿抱着双脚屈膝缩在椅子上,一脸纠结与愁闷,一身黑衣,更显得他的瘦小。
闻言他只好缓缓放下腿,站起身。
王乐站起身,给金灿拍拍坐皱的后衣摆,和揉皱的前衣摆。
拍了一会儿,也没啥大用处。
算了,夜行衣皱了也看不大出来。
这点点君子之风就先不管了。
王乐不由又暗中唾弃自己,果然自己学的四不像,难怪教不好少爷。
边摇头边领着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的金灿走了。等门被关上的时候,林清又揉捏了一会儿弟弟,才缓缓问出自己刚刚的疑惑:
“小瑾,你认识金满山吗?”
林怀瑾从温水浸泡的温热感中回过神,说道:“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林清道:“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小瑾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愤怒。”
林怀瑾紧了紧勒住哥哥的手臂,正在思考对策。
林清放下来拍他背的手,“小瑾,把手松开。”
林怀瑾不愿意,连连摇头。
“勒痛我了。”林清拍拍他的腰。
林怀瑾稍稍松开一些,没有再掐住哥哥的腰侧了,但是双臂还是牢牢抱着哥哥的腰。
林清还要让他松开,用手去掰扯他的胳膊。
林怀瑾就哼哼唧唧耍赖,转移话题,“哥哥,我之前见过他。”
林清手一顿,“什么时候?”
弟弟怎么会见过堕魔的修者,弟弟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受伤了吗?
想到这,林清掰开他的手挪开了。
林怀瑾满意地一勒,将自己刚刚被松开的距离又填满。
“哥哥,那个时候你不在。我看见林宗主和他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反正有锅往林宗主身上扔就对了。
而且自己也没有说错,他第一次见到金满山的时候,哥哥确实不在,林宗主和金满山确实站在一起。不过就是把时间概念偷换了而已。
林清垂眸轻声追问,“我不在,是我闭关的时候吗?还是我第一次出宗门的时候?”
自己十岁刺杀那个剑客路仁的时候?
弟弟从小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到自己十岁的时候,去执行一个刺杀任务,才和弟弟第一次分开,随后就是闭关,然后将近两年的分隔。
同在一个宗门,但是却有意无意会被隔开,甚至弟弟差一点就被林琦抢走了。
林清手搭在桌子上,依靠着椅背,微微抬起下巴,冷静地追问。
林怀瑾想了想,“对,你闭关的时候。”
这个自己也没说谎,自己在半月山自爆的时候,哥哥确实刚从闭关中出来不久。
林清松松搭在桌子上的手,向下摁住几个浅浅的指印。
这也是他不敢将手搭在弟弟身上的原因,也是怕不小心伤到弟弟。
林清声音微微放缓,轻柔地追问:“然后呢?他们发现你了吗?”
林怀瑾感受着哥哥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心情很好,“他们发现我了。”
林清的手指往下,摁出一节手指的深度。
“然后呢?”继续轻声追问,声音温柔地像怕惊扰了一只蝴蝶。
林怀瑾眯着眼睛回忆了下,“然后他们就开始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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