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闻言最震惊的是琪丽玛,“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们不住在这一带,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事,”老人长叹一声,哀哀道,“早几年就有了……几个星期就要来一次,家里的牛啊鸡啊都要被他们抢完了。这一带本来很热闹,都被他们杀光了。我儿子儿媳也受不了整天担惊受怕的,早早地就逃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木腿,无声示意自己仍孤身留在此处的原因。
“如果你们要去王都,最好换条路,绕开那些山贼,”老人继续道,“你们年纪轻轻,别折在山贼手上。”
“绕路需要多久?”尤卢撒问。
“大概……多个十几天吧。”
三日面面相觑,虽说他们不赶时间,但十几天的路未免也太远了些。
“喂,我说,你们两个这么厉害,不如直接去把那群山贼一窝端了,”琪丽玛背过身怂恿,“就像对付那群奴隶商人一样。”
伊斯维尔摇摇头没应下,转而问那老人:“还是请您告诉我们通往王都的近路吧,我们留意些,说不定能避过。”
见劝不动他们,老人只得给几人指明了方向。
老人把他们送到了门外,琪丽玛见他一瘸一拐的样子,属实于心不忍,暗中戳了戳比较好说话的伊斯维尔,小声道:“能不能给这位老人家留点财物?回到王都之后我会还给你们的。”
伊斯维尔看了尤卢撒一眼,见后者没有反对,便拣了一小袋银钱交给琪丽玛,示意她给老人送去。
琪丽玛在老人的再三推拒中把钱塞进他怀里,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回去,脚下一蹬侧骑上马:“老人家,有缘再见!”
三人纵马而去,琪丽玛似乎有话想说,犹豫半天问:“哎,伊斯维尔,你为什么没和老人家说要搞定那帮山贼,却还要往这条路走?”
“那群山贼的状况我们并不清楚,若是现在就许下承诺,届时失了手,让老人家希望落空就不好了。”伊斯维尔道。
他的解释让琪丽玛打了个寒战,她小心翼翼地问:“这么说,你们两个并没有信心能打赢山贼?”
“不排除这种可能,”伊斯维尔没有把话说死,“总要试试。”
或许是还没到山贼出没的时间,直到他们扎营休息了,三人都没见山贼的影子。尤卢撒咽下最后一口干粮面包,提起水壶的时候才发现已经空了。
伊斯维尔见状把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喝我的吧。”
琪丽玛抱着水壶小口啜饮,沉默地注视着两人共用一个水壶,觉得画面异常和谐,和谐中带着一丝古怪。
感觉她好像不应该在这里。
琪丽玛轻咳一声,为了不让自己的存在显得太过悲哀,没话找话:“伊斯维尔,你是贵族吗?你的气质看上去不像平民。”
“啊,算是吧,”伊斯维尔并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过您知道,我和尤卢撒并不是贝尔迪诺的人民。”
琪丽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一转,却见尤卢撒已经蜷着身子躺下了,小声道:“你们两个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像,会成为朋友还挺神奇的。”
尤卢撒半闭着眼,随口接话:“你说他像贵族,那我像什么?”
琪丽玛摸了摸下巴:“你吗……呃,山里长大的小野猫?”
周遭静默一瞬,伊斯维尔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尤卢撒轻轻踢了伊斯维尔一脚,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
伊斯维尔真诚的样子让人分不出他是在逗趣还是在陈述事实:“别生气,我觉得还挺贴切的。”
“……哥莱瓦,咬他。”尤卢撒冷着脸命令。
白鸟飞了一天,已经有点累了,只好依言落在伊斯维尔肩头,敷衍地啄了啄他的下巴。
伊斯维尔将哥莱瓦抓住从头到尾撸了一遍,很快白鸟便只会瘫在他掌心享受,正式宣告投敌。
“叛徒。”尤卢撒骂了一句,嘟嘟囔囔地翻了个身,蒙着脸不理伊斯维尔。
琪丽玛缩在角落,孤苦伶仃地抱紧自己,更悲哀了。啊,明明是三个人的旅行,我却不配拥有姓名。
露宿的时候,伊斯维尔和尤卢撒是轮流守夜的,昨晚尤卢撒打头,今天便由伊斯维尔先守。
尤卢撒和琪丽玛先后睡了,伊斯维尔坐在那儿,腿上躺着投敌的哥莱瓦,它虽为尤卢撒的契约魔兽,但两人自幼一同长大,白鸟对伊斯维尔也相当亲近,就同两人日渐紧密的关系一样。
伊斯维尔并不排斥这种亲近,或许就像琪丽玛所说,他们完全是两类人,但伊斯维尔认为,正因如此他们才能被彼此身上的特质吸引,相处坦然,毫无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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