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所谓的“契合度”,简单来说就是——这种台词出自千重紫苑的口中,总感觉她真的会奏上一曲送葬曲,而不是口上说说而已。
魅影疯狂、偏执、对事物有强烈掌控欲——这都是他最显然易见的特质。
要在学校裏找出能够表现这种强烈、沉重的情绪的男生,恐怕找得能登学姐焦头烂额。
幸村放轻脚步,慢慢走到花圃前。
两人都专注于聆听和试演,没有留意正在浇水的幸村。
“我不可能再这样继续生活下去,像老鼠一样生活在地洞里!”
大波斯菊含苞待放,是一株株紫红色的花。......
“你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们终日为自己歌唱,直到老死。”
......
种下数周的秋海棠,现在悄悄萌芽。
“你哭了!你怕我?可是,我一点也不凶恶啊!爱我吧!我现在唯一缺乏的就是被爱!如果你爱我,我会像绵羊一样柔顺,我会为你去做一切你想要的事!”
......
花卉旁边生出几株杂草。
声音停止了。
能登美加沉默思索著。
幸村刚好把事情都处理好,正打开外卖盒子。
......到底要怎样说呢......到底该不该说呢......
......啊......好香的咖哩味......
能登美加想著想著,肚子饿了。抬头一看,只见自己曾心心念念的话剧部明日之星(能登自封),正优哉悠哉地吃著咖哩欣赏天空——她灵机一动。
“幸村同学!你在这裏呢!”能登挥著手,让幸村过去。
能登的声音响亮,根本不能装作没听见——而且,他又没有避而不见的理由。
幸村挥手,对某个充满怨念的眼神视而不见,走到她俩面前。
“哟~幸村同学,是来浇水的吧?”能登很久之前——大概是初中——曾经为了让幸村加入在当时寂寂无名的话剧部,在天台蹲过他。
“嗯,能登学姐,很久不见了。”幸村转头看著千重,正想打招呼。能登比幸村先一步,她为幸村和千重介绍彼此。
“紫苑,这是幸村同学,他才高一,便已经是网球部部长哦!”能登拉著千重走近幸村,“幸村同学,这是千重,是我们社团的新人,训练可用心了!”
幸村和千重两个你眼望我眼,就是不说出一句话。
“......诶?”能登本意就是想为两人介绍认识,想不到两人都没说话。
幸村觉得无奈又好笑——自己和千重看上去的确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呢。
“学姐,我俩是同班同学呢。”幸村对一面不爽的千重回以微笑,“下午好,千重同学。”
“啊啊、是、是这样吗......”能登刚才去他们的课室时,的确没有留意太多——但是没所谓,反正他们看上去就是不熟的同班同学嘛。
同班同学的话,反而更好了!
“那样正好!”能登响指一啪,单刀直入地问,“幸村同学,你刚才都听见我们的训练的吧?你觉得紫苑的魅影怎么样?”
“怎么样吗......”幸村有些犹豫,他和千重,并不是能够轻易评价对方的关系。
正当幸村犹豫之际,千重居然先一步拒绝了。
“我不要。为什么我得接受外行人的评价?”
千重这话说得狂妄,连平日对千重诸多迁就的能登也有些不高兴。
“紫苑,你可不能这样说哦!”能登就像吊儿郎当的幼儿园老师般循循善诱道,“幸村同学虽然是体育系男生,但是他不久前才——”
“千重同学,演戏,也是演给大多数的外行人看的嘛。”幸村笑眯眯,十分自然地打断能登的规劝。
“对呀对呀~表演就是要接受别人的批评哦!”能登于是继续附和,又补充,“而且,以我认识的幸村同学,他的评价都很中立,不用担心。”
殊不知,能登一说完,两人又安静了。沉默片刻,千重艰难地尽量普通地看著幸村,嚷嚷著,“知道了......”
能登大喜——千重这孩子,除了用心之外的第二优点就是听劝。
幸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想了一会儿,才谦虚地说,“我对戏剧的认识的确不深......”
“别磨磨蹭蹭。”
“......”幸村一顿,又回复笑容,他流畅地说,“千重同学的魅影,有种十分擅长恐吓别人的感觉呢,包括克莉丝汀。”
能登期待地看著千重,期望千重意会什么。
千重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在能登期待的眼神下,千重狐疑地说道,“......那......多谢称赞?”
能登快要应声倒地了。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千重的魅影,不管什么时候,都太骇人了!
在能登的观念裏,一个恶人开始爱人,正是他倒楣可怜的开始!
但千重紫苑只能饰演他可怕阴险的一面,却不能触及他卑怯孤独的核心。
而当能登快要直抒胸臆之际——
广播声,响起了。
“一年C组,千重紫苑,请到教员室。”
“一年C组,千重紫苑,请到教员室。”
千重一听,在广播声结束后,便对能登说,“我先走了。”接著,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
能登在心裏骂街——这都是什么破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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