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紫苑诸事不顺。
她的生活,很久、很久没试过过得这么不顺。
先是话剧部根本找不到“她”、再来是台词练得结结巴巴、然后是根本不知道山吹永恒的大脑在想什么、之后是碰上幸村精市这个怪人、最后是——
最后是,在假日的清晨,被门铃声吵醒了。
刺耳的声音响起时,千重紫苑没打算去开门。
响过三次后,她终于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
被吵醒的怒气快要冲破防盗链,千重打开一条空隙,盯着来者。
来者不惧不怯。
千重一见对方,怒气亦减去大半,剩下半分无奈。
“侑士……难道你不知道假期早上吵醒人犯法吗?”
眼镜男生笑得像狐狸似的。
“哪个国家有这种法律?”
千重解开防盗链,把门推开,又自顾自地入屋,也不管招待客人。
“千重紫苑的王国。”她打著呵欠道。
忍足跟著进去,先被墙上的挂画吓了一跳。
深蓝长发,神态各异的女子——看上去总有种莫名其妙的即视感。
屋子和千重在东京的住所没太大区别,又是一间装潢随便,也不便利的开放式小单位。
你不能够说这所房子是毛胚屋,但也称不上有装修过什么——这只是提供了基础的傢俱。附近最近的电铁站要走十五分钟,走十分钟能够去到往立海大的公交车车站,但那公交车要绕一大多圈,本来二十分锺的路程生硬硬走出四十分钟的时间。
租下这房子的人的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又是他们帮你找的房子?”忍足微乎其微地皱起眉头。
“嗯。反正能住人。”千重正打算睡回笼觉。
“……”忍足无言以对。他把手裏提著的大包小袋放下,四处张望。
桌上放著一本写上《剧院魅影》的剧本。
“嗯?”忍足眉头一挑,“你的品味来到立海大后变了很多呢。”
“我也觉得。毕竟没有某些老土的傢伙荼毒我。”千重发现自己是睡不下了,走到洗手间梳洗。
“你这话说的……分明是你不理解昭和的浪漫吧。”忍足拿起剧本,“这难道是你说的社团活动吗?你要演话剧?《剧院魅影》?”
忍足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你要演谁?克莉丝汀?劳尔?剧院管理人?女首席?……还是说,魅影?”
千重从洗手间出来,用萎靡的精神回应忍足:你的问题太多了吧。
“你来这裏干嘛?我可没有东西招待你。”千重冷淡道。
忍足自己沖了杯茶,习以为常地回应,“你自己看电话——妈说让我过来,看看你在这边生活得习不习惯。”
忍足他没说,加上千重昨天回到冰帝和樱兰的举动吓倒一批人,与他相熟的老师让他去“关照”他的“老朋友”千重。
大人的事情明明与孩子无关。
然后忍足过来了——才不是因为别人,是他想来探探这个生存能力成疑的朋友。“那这堆是什么回事?”千重看著被忍足留在角落的袋子。
“啊——那是惠裏奈要我带给你的,都是些衣服什么的。她说有的不合身,有的她穿腻了,所以给你。”忍足侑士被千重一提才想起。
“那不是你姐吗?没礼貌。”千重翻开袋子,只见一件件精致的衣服——有些连牌子也没剪掉。
千重并不会留意到这些枝末,她拿出一条黑色蕾丝吊带粉色半裙,疑惑地叹道,“惠裏奈姐的穿衣风格真是变得快。”
那是她说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的风格。
忍足想著想著,好奇一看,殊不知又一个问题冲口而出。
“这些都是什么衣服!”
这不是传说中的地雷系吗!
千重无言地看著忍足,“这不就是衣服吗。用得著这么大惊小怪吗?”
千重左右打量著裙子,“不过,这种衣服,感觉很麻烦。”
忍足侑士对地雷系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如果麻烦的话,不如我们去买衣服吧?反正你也得买日用品——我妈说要打点好才让我回家呢。”
出门买衣服,和穿上繁琐的衣服,究竟哪样比较麻烦呢?
千重紫苑选择——“不了。我有校服。而且,我昨天还拿到了樱兰的裙子。”
说著说著,千重指著洗衣机裏的衣服。
……校服,是让人在学校裏穿的。
忍足在心裏默默吐槽。
“……不过,为什么你又会有他们的校服?”忍足问道。
“你今天真的特别多问题。”虽说如此,千重还是回应了,“昨天,我去他们男公关部时,被一个粗心大意的人弄湿裙子了。”“……谁?”
“……最后一个问题了,你今天好烦。”千重皱着眉头,“一个黑色头发,戴眼镜的男生——怎样,你认识哦?”
忍足侑士认识的人可多了。
樱兰高校男公关部裏戴眼镜的黑发男生,只能是那个凤镜夜吧。
忍足是不太熟悉凤镜夜。可是,谁也知道他不会是可以用“粗心大意”来形容的人。
……
……
忍足有时会想,其实说不定千重转校去立海大是件好事(除了对他们学校以外)。
在这些所谓的名门学校,她是不能学到如何普通地与人相处。
因为那些人永远不会不带惊惶之心与她相处。即使,千重紫苑什么也没做。
当然,如果她做了什么,也只是坐正流言蜚语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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