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感兴趣。”
祝译又开了一瓶烈酒,透明的酒液混着冰块,如果不是空气中的酒味,很难看出来这是酒。
“其实他们都不敢把你排上去,怕槐雾生气,同时又怕你回来找他们。”
“我那会不都死刑了吗?这还有什么好怕的。”“妹妹啊,江湖上还流传着你的传说。”
酒瓶又空了一半,祝译眼皮开始打架,她趴在桌面上,不过精神还可以。槐翎晃着酒杯,依旧看不出醉意。
“其实这张照片还缺了人,如果能到齐就好了。”祝译喃喃说道。
槐翎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她自然是听懂了,但是很多事情就和这毕业照一样,是不可能回到过去的。
“那会大家都好年轻,不像现在,大家都变得好油腻市侩,以前我还觉得这个人挺帅的,可是去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胖了二十斤,整个人都往外泛着油。”
“我也变老了,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回到五年前啊……”祝译渐渐闭上眼睛。
槐翎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为什么不会醉啊?”祝译突然坐了起来,她口齿不清,说起话来舌头像是在打结。
槐翎不是不会醉,只是她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所以能够控制自己在醉之前就能停止。
祝译已是十分的醉,她自然看不到槐翎那平日里绝对不会有的水润双眸。
“你是个坏人,非常坏的女人。”祝译指着槐翎。
“我知道。”槐翎为自己倒上最后的酒。
“铁石心肠。”
“还有呢?”
“冷酷无情。”
“对。”
“心口不一。”“……”槐翎没有回答,她喝完最后一口,胃正在燃烧,烧得她浑身发热,不过她的头脑依然清醒。
槐翎把祝译抱了起来,送她回了房间,她们喝了一个下午,现在天已经黑了,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
“去找他吧。”祝译躺在床上,她睁着眼睛,双目无神,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
“下雨了,他应该回家。”
槐翎站在她身旁好一会,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槐翎回到卫生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冷水泼到脸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又清醒了几分。
在洗手台的上面,放着两把不同颜色的牙刷,她盯着看了好久,然后用力捏了自己的眉心。
思考再三后,她穿上一件风衣,又带上一把伞就这么离开了。
其实槐翎不知道苍恃实际在哪里,她点了根烟,在楼下吹着风,因为满身酒气,不少路人都回头看她,又被她的气质所震慑到匆匆离开。
散了点酒气后,她撑着伞往另一头走去。
身体似乎有自己的想法,槐翎任由双腿自己前进,在拐了几个弯,走过几个狭窄的小巷后,她走进了一家老旧的居民楼,槐翎从未来过这里,但是冥冥之中,她又相信能找到他。
漆黑的走廊里,只有她点着的烟发出小小的火红的光,照亮了她那张瑰丽的脸,因为酒精的影响,她整张脸都透着粉色。
走廊的尽头,有一间房子和别的房子完全不一样,门口没有装饰,入口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但是门把手却是干净的。
雨伞的顶端还在滴水,槐翎把烟熄灭,将雨伞放在门边,她深吸了一口气,夜晚的空气有些发凉,让她的身体微微发颤。
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音,槐翎闻到独属于老房子的气味,房子里面一片狼藉,没有大型的家具,只有零散的东西四处堆放,显然这个房子的主人没有来得及收拾就离开了。
这是一间普通的二居室房子,一眼就能看清房子的构造,这里曾经住过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又在若干年后遭遇什么变故于是匆忙搬走了。
槐翎听到在其中一个房间里传出细微的声音,她转身走了过去,鞋跟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木门上有用小刀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划痕,在旁边写着日期,槐翎定睛看了一会,这应该是用来记录小孩身高的。这个记录停留在十年前,最后一道划痕正正好和槐翎的身高一样。
槐翎推开虚掩的门,苍恃就这么坐在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上,以他现在的身高来说,这房间显得十分拥挤,他正在擦拭一件布满灰尘的书,很专注,浑身却透露出悲伤。
槐翎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
“这是你家。”她说出自己的结论。
“嗯。”苍恃没有停下擦拭的动作,他似是在对待一件宝物,槐翎看到书上写着他的名字,但是字迹不算工整,看上去像是很小时候写的。
槐翎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他擦了半天,她久违地感觉到了些尴尬,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的,她的到来反而显得是打扰了别人。
“祝译叫你回去。”她只好搬出祝译。
“那来的人应该是祝译。”
苍恃还是没抬头看她,现在的他回到了过去的状态,对谁都是一模一样的冷淡,再无偏爱。
槐翎被下了面子,她咬着唇,开始酝酿下一句要说些什么好。
“谁来都一样,雨要变大了。”她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语气有着微不可察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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