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一股邪力,差点将南宫就的脚生生扯入地底。南宫就顾不得礼节,一剑刺穿那手将之剥离,可这手就是如丝线一般难缠,剥下一只又冒出下一只。那大蜘蛛似乎并不打算立刻放什么大招,只是优哉游哉地戏弄着南宫就,如同野猫逗弄小耗子一样,抓一下,又放一下,很是烦人。
血腥的气息越来越重,空气开始愈发稀薄,南宫就明显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比起伤口的痛,喉咙与胸口升起的阵阵撕裂感更让人感到难受不已。
“不好,我们进来多久了!”南宫就艰难地开口道。
“快有两个时辰了。”时将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十分沙哑,闭气丸的功效只能维持两个时辰,现在已经接近失效。时将心中清楚如此拖下去不是办法,南宫就的修为根本无法抵抗这魔物,自己无论算多少次,似乎都只有一个解决方案,权衡之下,在南宫就喘息的空隙中低声问道:“……你跑得快吗?”
南宫就略略思索,坚定答道:“快!”
虽然南宫就看不见,但时将还是下意识艰难点头,叮嘱道:“好。我有一个开路的法子,等我倒数三声结束后,东方会出现一束金光,你只需在金光出现的瞬间埋头往东方跑,不要管身边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一口气跑到尽头、跑到雾外,便可脱险。”
“你有开路的法子不早说!”南宫就呼吸艰难地在前面骂骂咧咧,“赶紧的!”
时将在南宫就身后望了又望,南宫就的肩膀和身子已经被丝线穿了几个洞,细细密密流出的血将逍遥宗的兰衣都染成了红色。
“三……”
时将取下胸口带着的白玉佩,握在手中。
一股金色的灵力自时将的心尖缓缓流向握着玉佩的手中,接着自手心游出,温和地将白玉佩包裹。
“二……”
碎裂的声音在南宫就挥剑的缠斗声中细不可闻,可时将的心脏却似联结着这玉佩一般,传来片片碎裂的痛感。
暗红的血渗透时将微薄的唇,像流水一般涔涔涌出。“一!”
白玉佩爆裂的瞬间,迷雾中央被刺眼的金光烧开一条通道,不偏不倚就在东方。
时将骤时犹如一张破碎的纸片一般倒下,可在倒下的瞬间,南宫就忽然猛地回身将时将捞起抱进怀中,护着时将低着头往东方疯狂地开跑!!
静止的空气变成狂风怒号,无端出现的刺耳尖叫声将奔跑的两人包围,原本安静万分的魔雾中央在瞬息之间变得魔音环绕、刺耳不已。
变异大蜘蛛很快就挥动着尖利的蛛足追了上来,南宫就本来就负伤,抱着时将跑得极其勉力,整个后背被甩来的蛛足划得鲜血直流,好几次差点连后腿都被那大蜘蛛割断。
靠北啊!!南宫就在心中咆哮,那到底是蜘蛛还是螳螂,怎么脚上还带刀片啊!!
时将根本没想到南宫就会带着他一起跑。他破开新道路就是为了让南宫就自己逃走的,本以为两人一同探索荒宅的时候足够默契,南宫就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偏偏南宫就居然在这个时候就犯了蠢!
时将勉强睁开双眼,喉间还呛着血,慌乱道:“快……放下我……!”
南宫就则是完全没有往时将是叫自己扔下他自己逃的方向想。
荒宅是南宫就不自量力地要去探的,时将是南宫就自顾自地觉得他是金手指带进来的,最后不止打不过,连逃都差点逃不出,今天丢人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
南宫就痛定思痛,完全不理会被公主抱着的时将在说什么,只紧紧按着时将的后背不放,闷声埋着头拼尽全力跑。
这不是时将自己叮嘱的吗!不要管身边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一口气跑到尽头!谁知道现在的时将是不是被魔气熏得脑子不清醒在胡说八道啊,他怎么可能把退路之一帝傲天的金手指扔在这里!
…
南宫就一路狂奔,闭气丸的功效已经逐渐散去,越来越重的魔气将两人呛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但这浓雾也在金光的燃烧下越来越淡,开始慢慢透出光亮,南宫就似乎都快看见荒宅外那片竹林。
快破出去了!
南宫就撑着身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冲向几支薄雾中挺立的竹叶,可那大蜘蛛比他更快一步,尖刀一样的足尖直直穿过南宫就的左边小腿,南宫就被刺得猝不及防,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前摔倒下来,抱着时将在地面狼狈不已地翻了几圈。
大蜘蛛一个飞扑落到两人面前,南宫就立刻翻身单膝跪立,忘忧随之冲天飞出,南宫就咬咬牙,双手在胸前掐了几个剑诀,强行将忘忧分出四道剑气分身,与大蜘蛛的八只利足对战。这是他曾经在某一轮中修至金丹境界时的招式,也是参考司徒臻远的炫酷大招做出的普通人低配版,原先金丹境界的他可以做到化作千风万雨的剑阵,可以他现在的修为,化出四道已经是极限。
越级的招式让南宫就的灵力消耗得更快,南宫就勉力爬到时将跟前紧紧护着,可那大蜘蛛的蛛足实在难缠至极,轻而易举便劈碎两道剑气。
眼看忘忧也撑不住多久,南宫就无奈抬头,气沉丹田,朝空中大吼一声:
“南——宫——勿——!!!”
凌厉的蓝光破雾而至,自天而降的罡风将林间的竹叶纷纷卷起,化作数枚飞叶刀片,大蜘蛛准备袭击的手脚转瞬之间断成数节。
明明连剑都未曾出鞘,强劲的灵流已与磅礴的剑气一同穿过魔雾豪横扫荡,激得南宫就打了好几个寒颤。
一张帅到惊世骇俗的脸再次从天而降。
“或许,你也可以呼叫司徒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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