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安刷的一下,将白玉折扇阖起来,敲了敲修长如玉的指关节。
“二少,这次你不能替那个臭丫头乱出头!”
越天权刚刚还沉浸在越家巨变的情绪中,这会儿见好友调侃自己,便笑道:“不会的。你放心。”
两人并肩而行,脚步沉稳,回到老村长家隔壁的凉粉作坊里。
阿六亦步亦趋地跟在乔景安身后。
一边添油加醋地分析道:“爷!你可别心软!像虞瑾那种乡野丫头,哪里懂什么生意经?”
“如今薜荔凉粉的制作工艺已经被虞瑾公开给那些村民,依我看,还是赶紧取消合作,赶紧甩掉这个烂摊子……”
越天权一听。
不愧是吉县首屈一指的大富豪,行事谨慎,步步为营。
就连阿六这种常年跟随在乔景安身边的下人,都懂得权衡利弊,一切以自家利益为重,轻易不会给外面的人开口子。
越天权耸了耸峻丽的眉峰,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一旁的乔景安看了看他沉默的脸色,故意打开折扇,摇来摇去笑道:“阿六说得对,这个臭丫头真是可恶!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阿六顺着主子的意思,轻蔑地笑道:“爷,我是全心全意为乔家生意着想的。像虞瑾这种耍小聪明的女孩子,不适合跟乔家来往。”
心机太重的女孩子,乔大爷会避而远之。
乔景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阿六做得好!对付这种不守诚信的臭丫头,就应该一击必中,断了她的念想。”
说着,他偷偷觑了越天权一眼。
可惜越天权对他的说法不闻不问,就像没事人似的。
奇了怪了!
之前越二少打定主意要在吉县一带修路,直通海城西边的市镇。
如果没有虞瑾那个臭丫头,他还会耗费巨资,像个傻子一样替臭丫头的家乡铺路吗?
说话间,众人回到繁忙的凉粉作坊。
虞瑾早就等候在此,不冷不热地问道:“乔大爷,我已经签下协议,答应将薜荔凉粉的工艺保密,但这些村民都是经过培训的,要长期给你们乔家提供凉粉,我把工艺教给他们,也是情理当中。”
“我每一步,都严格遵守协议!好像没有侵犯乔大爷的利益吧?”
乔景安一听这话,故意挑刺质疑道:“你能担保这些村民不会把薜荔凉粉的制作工艺透露出去?你这个独家秘方,足足花了我两百大洋!这笔钱哪怕放在海城,也足够你吃香喝辣的!做人别太贪心!”
虞瑾镇定自若地解释道:“既然你有这样的担忧,那不如跟这些村民签订劳务合同,把竞业限制的条款罗列其中!这样做,可以保证乔家的凉粉生意没有后顾之忧!又能给村民们提供一条活路!”
竞业限制?
劳务合同?
越天权挑了挑凤眸,脸上露出浓烈的好奇之色:“这些都是西方法律中规定的东西!小丫头你学过海洋法系?”
虞瑾不卑不亢,笑道:“如今正是西学东渐的流行趋势,我学点国外的法律怎么了?何况通商开埠之后,咱们大夏朝也有类似的法律。”
好样的!
越天权这次是真的佩服她,笑道:“景安别刁难小丫头了!签下劳务合同和竞业限制的条款,你的生意就可以高枕无忧!”
乔景安一扫之前的轻视散漫,第一次认真审视眼前这个乡野丫头。
医术高超,懂法律,擅长合作,话术高明……难怪可以迷惑住越二少,让他甘心赌一把,替小丫头的家乡修路。
乔景安无话可说,只能点点头,示意阿六去拟定相关的劳务合同。
阿六也被虞瑾理性严谨的法律观念和法律知识震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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