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辅政多年,劳苦功高,朕岂能轻易放卿离去?”朱由校言辞间透露出不舍,“且朕若允卿所请,恐被天下人讥为无容人之量。”
方从哲闻言,自惭形秽,言辞间满是对自己的否定:“臣愧对陛下厚望,辽东建奴猖獗,臣无策可平;国库空虚,臣无计可施。先帝遗贤满朝,臣才疏学浅,实难胜任。”言罢,摘去乌纱,请辞首辅之位。朱由校听罢,沉吟片刻,询问继任人选。方从哲一一举荐,却皆被朱由皇帝校对以朝各有臣不足为的由挑剔驳回与。不满方,:“从方哲从愈发哲困惑只得,再终言提孙承宗之名,却又遭“朝令夕改”之讥。
面对陛下,若其等拒诏,可再令之。”朱由校却怒道:“朕之大明,岂无官可用?需三番五次相请?”其言间杀气腾腾,令方从哲心中惴惴。
“陛下厚爱,臣感激涕零。”方从哲磕头谢恩,“然臣病体未愈,请陛下恩准臣告假养病,待康复后再效犬马之劳。”朱由校念其劳苦功高,赐假一月。
方从哲谢恩后,重戴乌纱,又呈上一本奏章:“臣虽欲归乡,但蒙陛下厚恩,留臣在京。臣有一议,望陛下垂听。”
“何事?”朱由校示意刘时敏取来奏章。
“臣请为张太岳复官复荫。”方从哲言毕,朱由校眼神闪烁,忆起先帝对张居正之赞誉。
“张江陵,朕确有耳闻。其受穆宗遗命,推行变法,实乃大明功臣。然其身后遭遇,朕亦不解。方卿既提此事,便劳烦卿详查细究,与朝臣共议其功过,朕必不负功臣。”朱由校一番话,既显帝王气度,又含对历史的尊重与反思。
此事于方辅养病之余,权作消遣,意下如何?
“微臣遵旨,感激涕零。”方从哲闻朱由校之言,即刻跪拜谢恩,其意已了然于胸。
为张居正昭雪、翻案并追赠谥号,固然可矣,然需细梳其功过,昭告天下。更需寻觅一替罪羊,以解神宗清算之困局。
方从哲怀揣诏书离去,朱由校目送其背影,心中暗自揣摩:此番辞官之举,方卿究竟意欲何为?无移宫案之波折,东林未得势;红丸案中,崔文升因王安之故遭戮,李可灼则受嘉奖,朕亦勉强接受。至于弹劾方卿谋逆之奏,皆束之高阁,不予理睬。红丸案,岂是堂而皇之可议之事?更遑论沸沸扬扬,引天下人非议。无论是光宗因疾而终,还是丹药误命,皆为大明之耻,须得悄然处置。
“适才所言,可曾详录?呈朕一阅。”朱由校心绪难平,召来笔录太监,欲探方卿今日异状之因。
细品笔录,朱由校渐有所悟。名扬四海者,实乃号召四方之能;勇于直谏,则讽其言辞犀利,不畏强权;文采斐然,或言其文墨有余,实干不足。刘一燝长袖善舞,喻其交际广泛,实则暗指结党营私;韩爌讷直守信,原赞其质朴忠厚,今却讽其胆小畏缩。“朕之修为,尚待精进。”朱由校叹道,将笔录掷回。
彼时,方从哲已登车返府,面色凝重如便秘。辞官之意,皇帝未全允,仅赐病休,并委以重任——总结张居正生平。欲总结其人,必先明其事迹。然张居正一生,变法为纲。车轮滚滚,方从哲心生一计:“须设法让官应震共担此任。”否则,后患无穷。
再提夏伯启剁指案,洪武年间,广信贵溪有二儒士,夏伯启叔侄,自诩元儒遗风,为避新朝征召,竟截指明志。此事惊动太祖,朱元璋怒而遣锦衣卫擒之至南京,亲自审问。终以“心怀忿怒,拒不为朕所用”为由,处斩并抄家,以儆效尤。自此,“士大夫不为君用,枭首籍家”之律,载入《御制大诰》,成为太祖铁律。
(请记住本站地址:www.doupo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