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知之。”朱由校长叹,肩上重担似又加重几分,心中暗骂万历之误国。
“此事错综复杂,需步步为营。”他无奈言道,却难掩决心。
黄嘉善见状,连忙提醒:“京营之事,牵涉甚广,兵部、兵科、五军都督府乃至地方镇守,皆有关联,望陛下三思。”
“三思?”朱由校冷笑,言辞铿锵,“京营乃国家根本,关乎社稷安危。若任其腐朽,国将不国!朕誓要根除此患,无论牵涉何人!”
正当此时,张之极携兵马名册上殿,打断了这凝重的气氛。
“陛下,此乃兵马名册,请御览。”
朱由校接过名册,未及细看,即下令:“废除军籍,编入民籍。老弱病残另置一营,精壮则编入虎贲、豹韬二卫。”
言罢,他怒掷永乐剑于地,对张维贤厉声道:“带锦衣卫,寻回朕之精兵!遇阻者,先斩后奏!”
张维贤领命而去,一身煞气震慑全场。
随后,孙传庭又报:“通州卫境况堪忧,实兵寥寥,饷银更是难求。兵部侍郎张鹤鸣推诿责任,臣请陛下严惩。”
朱由校闻言,决意立斩张鹤鸣,以儆效尤。然韩爌求情,言其事务繁忙,或有疏忽。
“繁忙非借口,疏忽即无能。”朱由校断然道,挥手让孙传庭退下,自己则稳坐龙椅,胸中已有计较万千。
"也罢,摆手间,那太监退归原位,诏狱之议遂止。"
"自土木堡风云变幻,调兵之柄已易手兵部,京营亦在其辖下。"
"然观今朝京营之颓势,兵部似有不能承其重之虞。"
"陛下,老臣暮年,心力交瘁,恐误国事,乞骸骨归田,望陛下恩准。"闻兵部无能之语,黄嘉善尚书挺身而出,似有与陛下争锋之意。
朱由校欲语还休,目光所及,老臣形销骨立,终是温言:"爱卿春秋几何?"
"臣已逾古稀,年七十一矣。"
"七十有一,本宜颐养天年,却为国事操劳至此,朕心甚愧。"
言罢,朱由校轻啜香茗,决然道:"朕加卿为太傅,准卿归隐,并赐蟒袍玉带,白银千两以表朕意。"
黄嘉善感激涕零,跪谢隆恩。
朱由校复命太监扶其起身,继而询道:"兵部之任,卿以为何人可继?"
黄嘉善略一沉吟,答道:"臣愚钝,未敢妄言,望陛下圣裁。"
朱由校微微一笑,把玩茶盏,心中已有计较,终道:"黄克瓒何在?"
黄克瓒应声而出,朱由校忆及神祖遗训,赞其安邦之才,遂委以兵部尚书重任。
黄克瓒领旨,心中波澜不惊,深知任重道远。
谈及兵部欠饷,朱由校直指要害:"户部窘迫,乃致此困局。朝廷开支,内外有别,却无定章可循。外廷粮尽,皆望内帑解围。"
言毕,朱由校慷慨解囊,拟拨五百万两白银以解国难,群臣震惊之余,纷纷拜谢。
然朱由校话锋一转,言明规制之重:"朕虽愿解囊,然银钱之用,必有章法,亦需监督。前宋有三司,我朝亦当设衙门,以清国账。"
言及内帑空虚,朱由校提醒众人,天启之后,再无余银可补,需自谋出路。
方从哲等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知皇帝欲以银钱换权柄,纷纷请开廷议,以避内廷干预外政之虞。
韩爌则另有所图,视新设清账之职为东林囊中物,亦力主廷议。
群臣附和,皆盼廷议定夺,一则确保银两到位,二则防范内廷插手。
朱由校洞悉人心,淡然应允:"开廷议,尔等速归筹备,今日大朝,共商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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