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茉说着说着,察觉到了陈昭昭的失神。
“昭昭,怎么了?”段清茉紧张地问道,“可是身子还不舒服?”
陈昭昭摇了摇头,心中有万分困惑不安却都无法告诉段清茉。
可是看着母亲鲜活而温柔的面容,她的心头一阵阵的发酸。
怀中的小姑娘忍不住将自己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轻轻贴了贴段清茉清瘦的脸颊,沙哑的声音唤了好几声“娘”,像是小时候般对着段清茉撒娇。
这一下,惹得段清茉差点没落下泪来。
“娘在,娘在。”段清茉拍着陈昭昭的后背说道,山匪的事太过惊险,都怪她无能才让女儿遭这么大的罪。
早知这般,早知这般,她何必要从那山村之中出来呢?
都是她的错。
“娘,你没事就好。”陈昭昭憋着哭腔说道,无论如何她的母亲平安就好。
她已经没了父亲,万万不能再没有母亲了。
陈昭昭握住段清茉的手,母亲掌心那几道不知何时留下的细长疤痕摩擦着她娇嫩的皮肤,却让她感觉到无比安心。
“好,娘答应你,再也不会出事了。”段清茉一阵感动,这辈子她最不后悔的事,就是生了她的昭昭。
段清茉和陈昭昭的温情并没能持续太久,迷迷糊糊被吵醒的春红已经拍着草垫暗骂了起来。
一会儿哼唧着自己腰疼腿疼,也要寻军医看诊。
一会儿骂段清茉和陈昭昭是事儿精,吵得她不得安生,要寻她儿子做主。
段清茉想到春红儿子那五大三粗又看着她色眯眯的样子,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不行,她还得寻沈三一趟。否则待镇北军走了,她和昭昭根本对付不过这些同一个村的难民。
——
一片狼藉的来福客栈内,沈三搬开墙角处的一块地砖,替段清茉挖出那个灰扑扑的包袱。
看到那包袱,段清茉染着愁绪的小脸顿时如雨后晴天般漾出了个明媚的笑容来。
“多谢沈校尉!正是此物。”段清茉顾不上那包袱的脏兮,连忙接过解开,查看是否有东西遗失。
这包袱的确藏了几锭碎银,但除此之外只有一个装着簪子首饰的妆奁盒和信件等的物件。
若说这些东西里有什么看着值钱,也就那个装着簪子首饰的妆奁盒。
只见这妆奁盒漆黑描金的乌木做底,中间则雕着吉祥安康的五彩如意祥云,周围则是以绿簇雪白的茉莉作配,倒是颇为精美。
金银首饰的确值钱,可远远达不到春红他们所想的大宝贝。
“这就是你夫君留下的遗物?”沈三道,见段清茉如此宝贝这些东西,他不免心中生出一股闷胀之感。
脑海中也忍不住猜测段清茉的亡夫究竟是怎么样好的人,才让段清茉这般念念不忘。
“正是。”段清茉的手指打开妆奁盒,最上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只绣着鸳鸯团花纹的深蓝色香囊。
见此,眼眸不自觉地就湿润了起来。
这枚香囊本是她绣给自己的丈夫陈颐安的,可是绣到一半时她伤了手腕,便搁置下了。
后来陈颐安瞧见这枚香囊,竟自己帮她绣好了。
不仅绣好了香囊,陈颐安还亲手刻了这只妆奁送给段清茉。
男子做这等事,这事都说出去笑话,陈颐安却乐在其中,且还绣刻的有模有样。段清茉也喜欢得要紧。
“段娘子,你与你夫君当真是感情深厚。”沈三见段清茉柔情似水、哀伤失神的模样,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的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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