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骨本来就长,是那种纤细分明的好看,现在抓住一截白色的布料,可能是因为害.羞,骨节上都泛起了一层粉雾。
衣料“唰”的一下拉开,露出一块白皙平坦的小腹,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完全放松的状态下腹肌轮廓并不分明,但那一截腰肢,细细的,牛仔短裤堪堪卡在胯.骨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来。
“明、明白了吧?”祁少虞有点结巴,他后知后觉自己这个行为似乎太大胆了,可一想,都是男人,有什么区别,他有的陆宥礼也有,没有半点不一样。
陆宥礼眼睫颤抖,喉结微微滑动两下,他握住拳头抵在唇边,嗓音不太自然:“小乖,其实有时候也不能太相信我。”
其实祁少虞这人在某些情况的反应还挺迟钝的,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不开窍,只不过和陆宥礼“鬼混”的这几个月,他的反应速度已经晋级到秒懂的境界了。
“滚!”祁少虞恶狠狠地说,瞥见那人脸上欠欠的笑容,他简直追悔莫及,就不该相信陆宥礼脑袋里能装什么好东西。
陆宥礼笑出声来,他把掌心举起来,做出无奈投降的姿势,后退两步,又重新找了一条有松紧带的短裤递过去。
“这条应该可以。”
“试试?”
祁少虞瞪他一眼,一手揭下短裤,转身又进了卫生间。
得益于那两根松紧带,这次短裤终于不再往下掉,折腾这么一会儿,两人终于踩着上午的尾巴出了门。
不过好在海滨游乐场离酒店不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儿,现在散步过去,就当消食了。
转过几处街道,钢铁森林由高渐矮,到最后豁然开朗。
入目是一片敞亮的天,蔚蓝是底色,几朵云丝毫无形状的飘过,再底下是果冻状的波光海,灿灿的阳光洒下来,像坠满辰星的地上银河。
这个点沙滩上的人并不多,微咸的海风刮过,扬得椰树的叶子沙沙响,拍岸浪一下接一下,清亮的声音倒莫名让人觉得放松。
祁少虞有那么一瞬间的放空,当时在镰仓,如果他有心情慢下来看看,那么当时见到的风景,应该不会比现在逊色。
他伸手挡住不太炙热的阳光,喃喃道:“海的对面,是什么地方?”
陆宥礼轻轻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是南洋,一座建立在赤道上的繁华城市。”他带着祁少虞的指尖,往另一个方向指:“左边是C大的新校区,叫蔚海;往右边是海市的老城区,是家。”
祁少虞忽然觉得,人生短短几十载,就像一盘飞行棋,他总不能为了那么一两件糟心事儿,就被困在起始点附近的那几个坑里反复横跳,他又不是萝卜,来来回回都是一个坑。
这个世界轮转不停,美好的瞬间与糟糕的心情同时存在,但没有人否认过它的多姿多彩,在看不见的角落,恋人拥吻,海鸥叼走薯条,流浪汉捡到了半个面包,小女孩丢失了心爱的布娃娃......
或许他应该去更远的地方,经历一次鲜活的人生:在南意的阳光明媚的海滩,喝上一瓶冰啤酒;在悉尼最美的车站,享受一场无与伦比的日落,甚至回到镰仓,去找寻当时他错过的风景。
好吧,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被困住。
祁少虞偏头对着陆宥礼笑,有点坏:“说暗号,和我一起逃离。”
陆宥礼反握住他的手:“小乖,带我走。”
“暗号、正确。”
“逃离计划,启动!”
灿阳之下,少年拽着身后的信徒,一步一步,奔向大海、奔向自由,最后相拥着坠入蔚蓝,冰凉的海水抚净灵魂的灰尘,温和的潮汐托举新生的一切。
“前路灿灿漫漫,小乖,大胆跑,不要回头。”
“会陪我吗。”
“forever。”
假如世界毁灭,我们的爱见证天崩地裂。
—
得益于他们突如其来的疯狂,海滨的游乐场是去不成了,两人在海里被淹了个彻底,再爬起来的时候,浑身都在滴水,只能折返回酒店换衣服。
不过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他们已经见识到了更宝贵的东西,并且会一直珍视。后来也没去什么网红景点,两人只是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在周围的小集市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下午,虽然平平淡淡,但偶尔发现什么新奇玩意儿,也会觉得惊喜。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祁少虞赶到了新城区的城际航空,两百多公里的距离,不管是轨道交通还是打车都太慢了,无奈之下他选择坐飞机回去,省时省力。
本来陆宥礼是想他再多留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走的,不过这次祁少虞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没办法,学习是绕不开的,偶尔一次叛逆已经够他回味许久。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真正到了分别这一刻,祁少虞多少都有些舍不得。
“别难过,还有几天我就回来了。”陆宥礼把帽子压在他头上,细心整理过每一处衣领。
“嗯。”祁少虞声音有点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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