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路雪顺便找了套衣服遮羞,刚回来的时候,我们正好见到被柴火的烟雾熏得乌漆嘛黑的白沙和江若伊母子。
白沙已经完全从一只白狗变成了黑狗,重新看到我和路雪,它显得很激动。
虽然我们的样子很狼狈,但它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我们,并热情地扑了上来,将我们干净的衣服也蹭的乌漆嘛黑。
江若伊告诉我们,他们不停地捡拾柴火,火焰和浓烟保护了江晚,直到某一刻,那些虫子忽然之间就停止了进攻,四散而逃。
我点了点头,应该就是那时候,我杀死了那位偏执的少校。
只是可惜,江晚不知何时又从先前清醒的样子,重新变得神志不清。
我和江若伊说话的时候。
她正看着某处发呆,看起来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等身人偶。
我们彼此都灰头土脸,却又无比幸运地活了下来。
小镇的中心时不时传来惨叫声,和震耳的枪声,但这与身处小镇边缘的我们似乎没有关系。
透过窗外可以看见小镇中心燃起的熊熊大火,不过我们都已经没有余力关注那些,只当是在看一场无关的烟花秀。
这里是如此的偏僻,没有人找到我们。
我们仿佛被这个疯狂的城镇遗忘了,而这个小镇的中心,正在举行着一个不属于我们的狂欢。
狂欢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暴力,血腥,掠夺与残忍。
我们就这样枕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喧闹声,在小镇边陲的那两间破瓦房里,我们度过了劫后余生的第一晚。
路雪在第一天后就好得七七八八了,而我躺到第二天才算是完全恢复。
养伤期间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
是龙哥。他是空手来的,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问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将当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真的是我们的救世主呢.......”
离开的时候,这个男人的背影很落寞,似乎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都被否定了。
也是,从上帝视角来看,他先前可是帮着那个德国人欺瞒自己的同胞。
他既是被背叛的那一个,同时也是背叛同伴的那一个。
一厢情愿地生活在安逸里,将希望寄托于别人,结果泡沫破碎的那一刻,留给他的只有满地的痛苦与迷茫。
......
晚饭的时候,我问起江若伊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离开这里,我妈之前说过,如果有可能,她想要死在家乡。”
江若伊这样说着。
我点了点头,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要小心谨慎些,带着江晚去任何一个地方生活都不成问题。
“对了,你的手枪。”
他将我那把手枪递给了我,我摩挲着上面的狼牙印,和时间带来的剐蹭痕迹,颇有些感慨。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今,我们真正地到了分别的时候。
“它是你的了。”
我将手枪扔还给他。“虽然我没教过你射击,但我觉得你应该会用得上它。”
他接过手枪,没有推辞。
真的到了分别的前一晚,我们却默默无语,只是像往常那样,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经过整整两天的狂欢,这个镇子似乎也陷入了沉睡,那天晚上实在是太安静太安静,我们只听到夜晚呼呼的风声,敲打着那略显单薄的土墙。
第二天清晨,我们在小镇的门口道别。
镇子里各处还有未清扫干净的血迹,早上出来的时候,我看见街上似乎有带着枪械的队伍在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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