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你还留着吗?”
我们在绿洲停留了一夜,离开绿洲的时候,路雪忽然问我。
“我留着干嘛?”
我反问道。
那又不是留给我的信,关键是我还看不懂。
“放进树洞里了。”
那棵基地中央的树下有一个很大的空洞,像路雪这种体格说不定能爬进去。
不过对于我来说就有些勉强了。
但我还是尽可能地将放在了深处,想着这样保存地应该能够完好一些。
说不定等以后再次造访这里,还能看到这封信留在原处。
“你有看到春女士穿的那件百衲衣吗?”
她又继续问道。
“没有。”
我如实地回复道。
按照老齐的说法,应该是长到树的内部去了吧。
我拿着地图,春女士圈出的位置有三个,刚好在地图的东北至西北两端。
正好,我不想朝着南边走,因为按照吴不知的说法,我只要往南边走,就很有可能会遇到他。
这正合了我的意,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吴不知其人,我生理上,心理上双重排斥。路雪又问道:
“那土壤复原剂呢?”
“都撒土里了,那些资料也都留在基地了。”
我看向路雪,她问了这么多问题,我也终于问出了我的疑惑。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啊,怎么了你?”
我旋即也为我的鲁莽后悔了。
毕竟也是个女孩,再如何粗神经也总该有个限度。
也许她也在为CN-15的结局而感到悲伤吧,更何况春女士对她也算的上照顾了。
“你说春女士头七的时候会不会回来看看。”
我眼皮跳了跳,随后回答道:
“...应该会吧。”
“陈闲,你会不会跟他们一样...说不定那天就死了。”
路雪看向我,我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疑惑地看向她。
我这才发现,她正很认真地看着我。
白沙撒丫子在前面的坡道上乱跑,脖子上的铃铛丁零当啷的在远处作响,似乎在催促我们赶快跟上它。
我向来不习惯这种严肃的场合。
所以打算说两句俏皮话让这个话题赶快滚过去,或者...撒个谎,就说不会好了。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最好骗了,我先前骗过她那么多次,这次肯定也...
可是我迟迟开不了口,我总觉得这次的谎言就像一张脆弱风化的纸,甚至无需触碰,只需要轻轻一吹,就会散落成漫天的飞灰。
“...人都是会死的...说不定哪天,我也会死吧。”
我如实地说道。
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反常,这让她的眼神显得异常坚定,也让我的视线飘忽不定起来。
“那...到时候我一定守着你的尸体。”
“头七的时候要记得回来看我。”
头七...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头七吗?真有地狱这种东西存在的话...就是现在的人间吧。
“啊,会的。”我打着哈哈,以略微戏谑地口吻许诺道,“我头七那天就算下面有事,也跟阎王爷请个假,实在不行我就翘班了。”
她只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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